个板凳坐在柜台旁边。
这时,门口驶来一辆马车。一名少女从车上下来,看到七月托着小下巴坐在那,被萌得心颤。“七月。”
“绿环姨姨!”七月茫然抬头,看见是熟人。蹦起来迎上前,他记得这个姨姨!给他好多好吃的!
“小七月,好像长高了呢?”绿环笑着道。
七月点点头,“长高,长娘那么高。”他举起手比了一下,其实他哪里知道自己长没长高,但别人说长高了,那一定就是长高了。
“哈哈,你娘呢?”绿环问道,“刚去了你们家,才知道你娘都开铺子啦?”
“在这呢。”唐绪伸出个脑袋,继续给客人画画。
“生意不错?财源广进啊。”绿环笑道。
“哈哈哈,借你吉言。”唐绪大笑,“周少爷要的画还没画好,这几日事情多,最迟后日就能送过去了。”
“不急,我来给你送些东西,不是催画的。”绿环叫车夫将东西搬了出来,布匹,点心,茶叶,糖,堆满了柜台。
唐绪跟客人道了歉,请他稍等一会儿。站起来拦住绿环,“不是说不用这些吗?”
“那可不行,早知你铺子开业,我就多备一些。”绿环退到门口,朝七月挥了挥手,“再见,小七月。”
七月举起手挥了挥,“姨姨再见。”
“唐老板,周少爷是西街那个周少爷吗?”等着画画的客人问道。
“是那位。”唐绪发愁的看着这些东西,重新坐回去,继续画。
“你还给周少爷画画呢?”客人瞪大眼。
“是啊,难得周少爷看得起我。”唐绪笑笑。
“那肯定是你有本事!”客人高兴的想,他跟周少爷买了同个画师的画,说出去多有面子!
唐绪不再说话,这破手腕越来越疼了。
董婉婉收拾完家里,又过来帮忙了。唐绪将家钥匙给她,请她帮忙把东西送回去。
董婉婉自无不应,跑了一趟,把丈夫儿子都叫来搬东西了。
七月抱着点心颠颠的跟在后面,边走边吃,还不忘给方子俊喂。董婉婉和方远勤没要他的,只说拿着东西不方便弯腰。
画完最后一个客人,唐绪数了一下进账,进账三百,手都快废了。还是有钱人的彩色画像更赚钱啊,她拿了钱关上铺子。
走到方家门口,董婉婉招呼她吃饭。她犹豫了一下,唐翎伤口没好,不能饿着,她要回去给她做饭。
“怎么了?累坏了,不饿吗?”董婉婉关切道。
“嗯,没什么胃口。”唐绪点点头。
“那我给你装一些,你带回去,饿了再热着吃。”董婉婉道。
那就再好不过!唐绪连忙点头,数了三十文出来。董婉婉把饭菜装好拿过来,她忙将钱塞了过去。
“这是做什么!可不兴这样!”董婉婉推拒着不收。
“婉姐,”唐绪板起脸,“不能让你白干活,姐夫也在家没出去,这钱少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你们两口子又帮带孩子又做饭的,这很少了。”
“哪里少了,太多了!三平每日累死累活一个月才一两银子呢,我这么轻松,一天哪能要这么多!”董婉婉数了十文出来,“我就要这么多够了,你快回去。”
“不行,你别跟我扯了。我手腕疼得不行,想回去敷药了。”唐绪将钱一推,拉着七月就跑了。
“嗨,这丫头!”董婉婉将地上掉落的几文钱捡了起来,“一天才多少钱,坐那一天动也不能动,手腕疼成这样,哪能要她的钱。”
方远勤在旁边听着,“她给你就收着,有什么事咱多帮衬些,我看她反而不爱你这样推拒。咱们多做些事,拿这钱也不算亏心。”
董婉婉瞪了他一眼,方远勤连忙埋头吃饭。方子俊左看右看,看娘转向自己,学着他爹的样子埋头吃饭。“一个两个就知道吃吃吃,一副没吃过饭的样子!”
唐绪回到家将饭菜分了一份送到唐翎门口,“姐姐,吃饭啦。”这架势,像是屋里关了囚犯,每日送个三餐,人不许出来。
“嗯。”唐翎嗯了一声。
“姐姐,我今天得了些布料,上次说给你做衣服的,你来挑一挑吧,让婉姐给你做。你看我身上这套就是她做的。”唐绪又敲了敲门。
唐翎对衣服没兴趣,开门拿了饭说道:“随便。”
“你屋里的家具,我明天让邻居帮忙买现成的回来,到时候直接送过来。”唐绪伸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被子看着是用过的,那就好。
“嗯,他们来时我出去。”唐翎可有可无的点头。
这是不愿意见人的意思了,唐绪不勉强。
吃过饭,用热水敷了敷手腕,又贴上了膏药。
孩子们都积极的过来了,屋里已经有四套桌椅,最高兴的莫过于赵芸娘,脸上的笑一直没下去过。她爹听了绪姨姨的建议,请大夫帮忙把药做成了药丸,娘总算能按时吃上药了。有了绪姨姨和婉姨帮忙,每天都能吃上好吃的,今天已经自己下床了!
她现在还有了桌子椅子,可以跟七月他们一起写字了,她眼馋很久了。娘说,绪姨姨是她们的恩人,以后一定要报答她。
下课休息时间,唐绪带着孩子们在院子玩。杜昀走了过来,状似闲聊:“朱午庆和镇长家着火,有不少幼童遍体鳞伤的出现在门口,你知道吗?”
唐绪对上他的视线,歪着头笑了笑:“好消息啊。”
杜昀看着她带着笑意的双眼,在月光下熠熠生光,让人移不开眼。他顿了顿,看向别处,继续说道:“朱午庆和朱投重伤,靠药吊着命,身上的骨头几乎都断了。朱孝亭被衙役抓了个正着,朱夫人举报朱孝亭利用镇长之位拐带囚禁虐待幼童,就连他的亲生儿子都惨遭毒手。朱午庆家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两大四小,六具尸体。朱孝亭家后院的花园里,埋了八名幼童的尸体,其中包括他的亲生儿子。”杜昀面上不露声色,目光却同样满含怒意。
唐绪忍不住咬紧牙关,这几个畜生,简直死不足惜!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朱孝亭真是猪狗不如!她就该让唐翎把他们都杀了!
杜昀缓了缓,道:“朱午庆与朱孝亭两家所有人全部关押待审,但有人提到那晚有一个黑衣人,通知他们去接孩子。”
唐绪瞪着杜昀,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昀叹了口气,抬起手想抚下她头顶像蒲公英般炸起的短绒碎发,最终只捏了捏掌心放下了。“你一个姑娘家,你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有多么惊世骇俗吗?”
唐绪不满道:“你看不起女子?若是男子便不惊世骇俗了?”
这话一出,相当于承认这事是她所为了。杜昀在她的瞪视下摇头失笑,这话未免套的太过轻易,可她似乎没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并非如此。”
“你笑什么?”唐绪瞪着他,要是回答不满意,就……就怎么样呢?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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