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红。
罗白比他高半个头,角度正好俯视他:“就是因为小小姐住在这儿,我才不能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你!”李云辰气得咬牙。
拾年就是这个时候来到楼下的,她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就越过罗白看到李云辰,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李云辰更早发现了拾年,赶忙向她招手:“秀年,是我啊!云辰!你快跟他说,让我进去。”
罗白转头看到了身后的拾年,他没有让开,只是等着拾年的指示。
“你来这儿干什么?”拾年看了他手上的大包小包,一头雾水。
拾年没有挽发,如瀑青丝披散在肩头,丝绸长裙被她穿出一种随意慵懒的感觉,让李云辰挪不开眼睛。
“秀年,我来看看你,这都是我让店里特地做的点心,全是你爱吃的。”
拾年扫了一眼,的确都是李记的点心盒子,香味从油纸包中透出来,其中就有徐秀年最爱的桂花糕。
她摇摇头:“谢谢,我现在不爱吃甜食了。家里忙,就不留你喝茶了。”话落,她便转身要往回走,罗白更是直接伸手去推李云辰扒着门的手。
李云辰起初还跟罗白说好话,眼看着人就要进门了,也不顾形象大声叫喊起来:“秀年,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他上前一步,生怕周围人听不见一样,“之前是我娘想岔了,她现在已经想通了,念起你的好,往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吧!”
拾年的脚步顿了一下,罗白的拳头硬了。
李云辰以为拾年是心里还记挂着自己,脸上多了得意的笑:“我知道这些年娘是过分了些,这次就是她让我来接你的,娘说了以后李家的家业都交给你打理,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疼,我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拾年转过身来,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问:“李云辰,你看我像傻子吗?”
李云辰还没领会到拾年话中的讽刺,罗白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脸上,一声嗷嗷惨叫后李云辰的鼻子流出两股红色的液体。
拾年给罗白手动点赞,瞥了眼李云辰:“李家是什么高门大户吗?我自家的事情都管不过来,还要去替你们管家?罗白,送客!”
李云辰被这样明晃晃的羞辱嫌弃,再厚的脸皮也装不下去了,他想要理论,却被罗白碗口粗的肌肉臂膀吓退了。
“我就不进去了,东西放这儿,下次再来看你。”丢下东西,他捂着脸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拾年指了指门口的东西:“别浪费,送给六水巷的那些小孩子吧。”
罗白应了,喊了家里做活的妇人来,让她回家的时候将东西带上。那妇人看见那么多精致的点心吃食,笑得合不拢嘴,不住的感谢主家。
“你对付李家了?\"拾年跟罗白先后进了屋,想起李云辰的突然到访,她只能联想到是李家不好了。
罗白耸了耸肩,表情无辜:“小小姐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最近外面到处在打仗,各路商队都有受阻,城里不少商户手里都压了货出不去...”
拾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以前也打仗,倒没像现在这样乱过,外头出了什么事吗?”她想起来洪启明那份简短的信件,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不安在她又一次出门去书店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拾年的小说很受欢迎,读者们同情书中人物的遭遇,唾弃负心人的作为,报社每天都会收到很多读者来信,刘雪茹会定期送到书店转交给拾年,到了给报社寄文稿的日子她顺便就能拿到信件。
为了方便,拾年都是直接在书店拆了信看,然后给一些热衷的读者回信,老板最爱帮她拆信读信。可是今天老板却兴致缺缺,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你今天是怎么了?谁欠你钱了?”拾年手中回信的笔不停,随口问了句。
老板轻轻叹了一声,脸上愁容更甚:“六水巷知道吧?出事了。”
“六水巷出了什么事?”拾年停下了手,六水巷是城里最大的贫民窟,那里住了很多无所依的老弱妇孺,还有个收容孤儿的小善堂,罗白雇佣的妇人就是那里的。
“死人了,饿死的。”
啪嗒!
笔尖将纸张戳破,钢笔掉落在地上溅开了数朵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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