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吧,她既然已经死里逃生,身边严密的安防也让人无从下手,咱们也该进行下一步才好。”
白父继续说道:“你的‘双重保险’也做了,大家的结果都相同,如今她这样根本无力撑起偌大池家,我们也可以先把她放到一边。”
对面呵呵一笑,也很快揭过那篇:
“光是针对池榆还不够,说到底池熙还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你怎么保证她不会因为受刺激而恢复记忆?在我看来,趁她现在脆弱,离间他们母女的感情简直轻而易举。”
“到时候趁她们心神大震,随便给池榆下套她都不会察觉。就算计划失败,我们另一个针对池榆的局也依旧可以照样进行。”
“你有计策?详细说说?”
……
一场交涉,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环套一环的局等待着一无所知的猎物。
*
低调不失奢华的黑色跑车缓缓驶进夜色之中。
冰冷流畅的车身、充满科技感的外形,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和这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古建筑格格不入。
宅院的历史比这传承了近乎几百年的古老世家还要悠久,它一直是海城一个神秘的符号,众人瞻仰它却从未见过真容,哪怕是零碎的影像资料都没有流出过。
这是真正意义能被称为老宅的地方。
也是传说中的沈家。
尽管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翻天覆地的地步,府邸也经过了多次的修缮,但内部大多数依旧遵循着古制。
比如现在。
跑车穿过某个分界线后就仿佛穿越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镂空的灯笼美则美矣,却根本无法像路灯一样照亮道路。
沈越阡面无表情地将速度降到二十。
越往里开,鼻尖越仿佛窜入了只有自己能闻到的味道,他人口中的神秘、奢华、权势、风雅,他通通感受不到。
风吹过木屑簌簌掉下,好像腐烂的木头,阴冷又潮湿。
因为提前接收到少家主要归来的消息,快到大门口的尽头站了大批提着灯笼肃穆的仆人。
在夜色与烛火的映衬下,远远看去就像是纸扎人一般。
沈氏的宅邸很大,那些亭台楼阁、榭轩廊舫在微弱光线下显不出原本的富丽堂皇与精致繁复,对比之下显得小小的人走进去,就像是顷刻间就会被吞噬。
车只能开到宅邸门口。
老态龙钟的管家低眉敛目上前为他打开车门,口中称着少家主。
从踏入这一片土地开始,沈越阡身上的气质也产生了说不上来的变化,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暖平和,待人温和有礼八面玲珑。
但就是变了。
“老家主睡下了吗?”
“回少家主,老家主正在等您。”
“好,我知道了。”沈越阡把手臂上挂着的外套交给仆人后却吩咐不用放回。
“我不留宿。”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没有焦点。假若在场的还有其他沈氏族人,就可以稍微区分出二者眼神的区别。
后者是纯然的高傲冷漠、目中无人,前者则是淡淡的,如同看一件和这座古老建筑相连的死物。
仆人在沈家是不能够被称为人的,比起雇佣关系更像是买断,世世代代侍奉沈氏,区别只是薪水格外的高昂。
他们是宅邸的一部分。
古老的、毫无感情的死物。
沈越阡抬脚踏过门槛,就像也是自愿被同化成为滋养此地的血肉,身影从恢弘的大门后消失,直至被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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