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嫁入东宫,这铺子就一直由户部在打理呀。这两年来,每到年头,就有户部的大官上门来收走了租金。”
听了掌柜的话,卿予犹如遭遇雷劈一般。
她赶忙告辞出来,又雇了马车,直奔田庄而去。
结果,这一趟也白跑了,田庄给她的答复也一样。
看来,她只能去户部问个究竟了。林府冤案既已平反,这罚没了的,也该归还了吧。
卿予吩咐车夫直奔户部所在的金宝街。
户部言尚书她很熟,是她少时好友言盈盈的老爹。
所以,对要回林府的产业,于公于私,卿予都不觉得难。
一见到须发半白的言尚书,卿予就坦然地手心朝上,示意他将林府的房契,地契归还。
狡黠的老头儿秒懂了她的意思,缓缓开了口,
“林大人,关于林府的田产与铺子,其中还有个隐情,你是不知道。”
听到这里,卿予心里“咯噔”一下。
言老头继续缓缓说道,——
“当初复建林府,太子爷为讨你欢心,说要按最恢宏伟岸的设计来建造。不仅汇聚天下的能工巧匠,那房梁,椽子,用的还都是乌木与沉香料,房顶上,预定的也是琉璃碧瓦,一块瓦,值半两银子。”
“后来的江南水灾,你还以太子妃之名,给妇孺孤儿捐了五万两白银。若你没被废呢,那自然可以花太子爷的钱。”
又听言老头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如今这账面上,因为修缮林府,以及林大人你的豪捐,还亏空了白银七万两。”
“这林府的宅院并不在皇家名下,是以这个窟窿,老夫也不能去找圣上来填。这笔烂账,让老夫白日头疼,夜里难安。”
说罢,这老奸巨猾的老头儿,给卿予搬出了一摞厚厚的账本子。
林府的田产,铺面都悉数记录在册。
两年时间,有十多万两银子的进项,可是修建林府以及她赈济水灾,也的确花了近二十万两银子。
“律法还有规定,欠了国库的银子,逾期不还,还得收二分的利钱。”
卿予眼前一黑。
她终于明白为啥盈盈的老爹,能深得三朝皇帝信任,稳坐户部尚书的这个位置了。
太黑了呀!
她咬着后槽牙,十分的想骂人。
来一趟户部,不仅没要到钱,竟然又背负了一笔巨债。
可谁能懂,此时她欲哭无泪的感觉呀。
沉默良久,卿予狠下心,问道,“那林府如今能抵多少银子?\"
大不了,她当个败家孩子,卖了林府。
至少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面对卿予的询价,这天溯王朝的财神爷侃侃而谈,“林府占地十亩,院落九重,房间无数。虽然只修缮了一半,但作为名士和贤臣故居,可作价白银三十万两。”
“可你要卖林府,却万万使不得。这是林老太公和林大学士故居,又得太祖爷的皇命所建。你卖不得。也没人敢买呀。”
的确,死了的历任皇帝都说过,林府子孙,承担了天溯王朝的百年风骨。
此时,卿予今日一早出门的好心情已荡然无存,她拉长了脸,对自己如今为何会负债累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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