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值千金?”
娟娘笑笑,听她此刻言语执拗,说得就是气话。
到底是高门贵女,这次为银子折腰,心里终究是不甘的。
卿予低头看了看今日自己所穿的齐胸襦裙,这已经是几年前流行的花色样式。
今年京中女子喜穿艳丽的琵琶领窄腰罗裙。
而她日常的襕袍,皆是娟娘一针一线为她缝制,端着素雅干净的原则,衣料从不时新华贵。
“这世道,世人皆知衣不如新,又有谁念人不如旧呢?”
说罢,卿予舒展衣袖,随意舞了两下,身姿翩跹,如月下凌波的仙子。
她做出蹙眉捧心的样子,又倚墙而笑。瞧过去眉目间凝聚着浓烈狂放的美,竟然带着几分妖娆,
崔逖心里滚过一阵难过。
这小林大人,出身名门,高洁旷达,美貌与人品并重,应该是被人珍爱一生,妥帖收藏的女子,如今被无端栽赃陷害,只能去抛头露面。
一个女子,不应该活的如此压抑。
崔逖忙安慰她,“林大人若愿意,必能一舞动天下。”
“谢谢你好意劝我。我今日虽然也算是为银钱折腰,却觉得风雅。”
“很久没有如此如此痛快了。人不惧死,又何惧之有?你莫担心我。”
卿予笑着,抱着哥哥埋的女儿红,轻呷一口,广袖如流云飘拂而过。
她施施然回院中去了。
那背影灵动,纤弱,如神仙遗留人间的渺渺幻梦。
明日就是七日之期的最后日子。
借着酒意,卿予的这一夜,沉沉无梦。
鸡鸣声后,她就起床,洗漱,往前厅走去。
对晨起读书的孩子们叮嘱几句,就乘坐着马车去上朝。
娟娘忙端着粥和白面馍馍追过去,就见卿予立在林府大门口的石狮子前,袍袖被晨风吹来鼓起,……
娟娘追到门口,卿予已上了马车,那车夫牵起马儿辔头,扬起鞭子,“驾”的一声,
很快,马车就消失在长街尽头。
金銮殿内,群臣三呼“万岁”,等待皇帝升座。
李皓宇眼睛一眯,而那久不上朝的周老太傅,今日也手持勿板,挺直了老腰,伫立于百官前头。
他明白,这老头儿昔年与林淯城十分交好,所以定然是卿予这小东西筹措银两受阻了,不然不会搬出这老头儿来救命。
可一想到她昨日大摆宴席来请这老头儿,也不来求他,李皓宇狭长漂亮的眼眸就黯淡了几分。
黄门得到帝王授意,扯着尖细的嗓门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因为有老太傅在,殿中一片沉寂,无人说话。
可日常泯然于众人的女大学士,手中勿板一举,急匆匆跨出人群,
高喊到,“启禀圣上,臣有事要说!”
李皓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林卿予,她此时出来,是蠢吗?
这中秋夜的盗案,只要皇帝不究,又无人提及,那不就能抹过了吗?
但李皓宇作为天子,从小学习帝王之术,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持重傲慢,处变不惊。
他冷冷的问,“林爱卿,你有何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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