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舞的是漫天的萤火，从她掌心徐徐升起，一点一点照亮了整片旷野。跟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萤火虫群聚集了过来，流萤成群地在夜空中飞翔，像星的河流，灯的长阵。
一时间，施楠被这梦幻般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他随口咏诵了一首诗。
施楠呆呆地看了很久，呢喃地问：“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微微一笑，让她站在原地不要动。跟着像是在她身上撒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在周围莹莹飞舞的萤火虫全都朝她围聚了过来，在她发梢、肩头、衣角、指尖停驻，一闪一闪亮着荧光。
“这太神奇了。”施楠小心地碰触着指尖的荧光，那微微的光亮映着她的面颊，闪出一片梦幻的蓝色光晕。“真是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在这里还会有萤火虫。”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种神奇的小生物了，大概只在童年住在乡下的时候，偶然还能在小河畔溪流边见到一些。“你方才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岩风神秘地笑笑：“你现在身上有雄性萤火虫的气味，所以它们才会聚集过来。”
“可是现在才五月……”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萤火虫不是要等到盛夏时节才会出来吗？
他不答，施楠也无心追问，开心地追逐着一群群的萤火。“这真的太美了！”
岩风扬起手，卷来一阵微风，停驻在草丛间的萤火顿时升空，盘旋，闪出点点荧光，点亮了这片夜空。
施楠跟随着这群舞者转着圈，笑得像个孩子。蓝莹莹的光芒点缀在她周围，映亮她的笑容。
岩风注视着眼前的画面，恍惚前记忆回到了许多许多年以前的某一夜，同样是流光飞舞的夜晚，那人也这般无忧无虑地笑着舞蹈，只是面容截然不同，记忆中那人的舞姿也美上许多。
“楚姬……”他情不自禁念出那个早已被时光遗忘的名字。
“岩风，你怎么了？”施楠看他兀自出神，是她听错了吗？他方才似乎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他从迷思中回过神来。“没什么。”周围的萤火虫慢慢地散去了，这是他施法所化，如今剩余的那点力量，也只能支撑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
“它们这是要去哪儿？”施楠想要追过去，被他拦了下来。
“萤火虫生命只有短短一霎那。”岩风注视着最后的几缕荧光在夜色中渐渐熄灭。“曾经有人为它们写了首诗，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今夜的霎那芳华，也算是不负它们一生。”
施楠再次对他的出口成诵赞叹不已。“你居然记得那么多诗句，真让人刮目相看。”
“心情好一点了？”他没忘记今晚带她来此的目的。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谢谢你，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这个晚上。”
“天已晚，我带你回去。”
回到家的施楠在今夜做了有史以来最美的一个梦，至于失恋的难过，似乎已经变得有些微不足道。安然入睡前，她脑中还想着另一个疑问。
他口中那名叫楚姬的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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