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四五里路，有一处供人歇脚的小茶馆，掌柜每日迎来送往，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傍晚时分下起了一阵小雨，跑堂的小厮看客人不多，躲在角落里打起了盹儿。
掌柜远远看到雨幕中走过来几个人，连忙准备迎客，发觉伙计偷懒，反手就拍了他一记脑瓜子：“你个小兔崽子，客人来了，还不起身。”
“是是。”被吓醒的伙计起来揉了揉眼。看见走进茶棚里避雨的两三人，其中两人像是出门经商的，另一位个子小小的似乎不与他们同行，戴了顶帷帽，并不起眼。他很有眼力劲儿地先去招呼另外两人：“客官可是要吃点什么？”
“来四个包子，一壶热茶。再给我十个包子带走。”那两人看了看外头的雨势。“估摸着会下上一会儿，一时半刻停不了。”
同行的另一人也瞧了瞧。“刚出城就下起了雨，这趟行程怕是不太顺。”
“你这乌鸦嘴。”那人淬了他一声，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咱们这趟出门，若是买卖能顺利的话，下半年也就不用在外奔波了。”
“说的也是，坐一会儿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伙计上完了这桌点的东西，这才去招呼另一个小个子。“这位客官，您要来点什么？”
那人摘下了帷帽，露出平凡的容貌，唯独那双眼睛有一丝灵气。他拍拍身上的雨水。“一壶茶，两个肉包子。一会儿给我十个素馒头带走。”
“好咧，客官稍等。”
易容成男人的聂小鱼瞅了瞅外头的雨势，似乎越下越大，在城里躲了几日，她终于找了个机会出了城，一路上都在留意是否有人跟踪。眼下终于能稍微放下心来，大概是把那男人甩掉了。
只可惜没能回去拿那本册子，她很想知道那故事后来如何了。
邻桌的两名男人大概是出门做买卖，聂小鱼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并无异样，放心地吃起包子来。
接下来要走十多里山路，一路上并无酒家，眼下不吃饱点，可是没力气赶路的。
出城前她在老地方看到了师门留的暗号，确认了此次的任务，没想到歇不了几天又得去一趟边城，聂小鱼觉得有些累。
她如今已经二十二，早就过了一般女子出嫁的年龄。今生聂小鱼未曾想过有机会和别的女人一样成婚生子，自八岁那年被师父带回来，十一岁出师办了第一桩差事，至今她在外漂泊过了十余年，早就有些厌倦，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的日子。
前不久她亲手了结了屠她一家满门的罪魁祸首，最大的心结也算了了。如今她还存了一个心愿，能找个避世的小山村，不再打打杀杀，每天耕作劳息，和自己的父母一般，过上平凡的日子。
啃完了包子，聂小鱼带上简单的随身行李，准备上路。
“小二，多少钱？”
店小二屁颠颠地跑过来送客：“客官，这是您要的十个素馒头。一共二十文。”
聂小鱼丢下一锭碎银子，转身踏入雨幕。
走了不多久，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的真气渐渐溃散，连手脚都开始发软。聂小鱼这才察觉自己似乎中毒了。
“刚才的茶水……”她撑着一颗大树，扶住渐渐发软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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