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妈妈,你和我一起走!”
“奴婢、奴婢,我、我……”
“我要是带着新绿姐妹走了,你作为我的贴身女使谢将离肯定会找你算账,不如我带你一块走,从此之后咱们四个人,天高鱼跃,海什么,海高鸟飞!对!我们海高鸟飞!”
“姨娘,您别胡说!”
段妈妈去捂她的嘴,想让她不要再口出狂言,常渔把她的手按下来。
“走!”
“去哪?”
“去抱新绿。”
带着她们姐俩,我们离开这个四方笼子。
常渔抱着谢禧就走,“我们去找姐姐。”
“姐、姐……”
“对,找姐姐。”
“找姐姐,阿娘带你们走,去江上捕鱼,长大了给你们一人找一个上门女婿,一辈子不离开阿娘。”
……
“阿娘……”
“谢禧,你说什么?”
林陈叶侧耳细听,声音太小了,没听清。
“阿娘……,姐姐……”
“你想你阿娘了吗?”
林陈叶问她,谢禧自然不可能回答,她只是梦中呓语。
“我也想我,母、阿娘了。”
这是自父皇去世后,林陈叶第一次在人前光明正大地说他想他的母亲,即使谢禧听不见他也愿意说给她听。除了她,平城宫也没什么会愿意听他说这个的了。
“虽然我都已经记不住她长什么样子了。你知道我外祖吗,很久之前有一次我下朝之后留了外祖,想问问她母亲长什么样子,因为前一天晚上我梦到她了,当时在梦里不认识她是谁,但就觉得这是我母亲。那么温柔,慈祥。”
“外祖说,母亲长得很美丽,又温柔又善良,在家里常给他和外祖母做鞋袜,她怀我时外祖母进宫看她,她正在给我做小衣裳。”
“说话细声细气,从不轻易发脾气。外祖说母亲在家时养过一只兔子,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但我母亲的性子比白兔还要好,从来没着急上火过。”
林陈叶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和你一点也不一样。”
明明是不一样的性格,可有时看到谢禧会无端让他想到母亲。谢禧脾气这么坏,也不知道她母亲如何管教她的,她和她姐姐关系那么好,可她姐姐性格比她好多了。她们的母亲,是一视同仁的吗,毕竟谢新绿不是她母亲亲生的。
想得越多便越好奇,对谢禧的关注也就越多。
他其实一开始并不是那么想念母亲,他身边有谢太后一直陪伴,即使后面的结果不太好,母亲的位置却一直存在。
他只是好奇,好奇他的亲生母亲会是什么样的,和他记忆中一样温暖可亲吗,她和谢太后是不一样的人,那张皇后如果没死,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会不会长成和现在不一样的人。
这个念头随着他和谢太后关系的剑拔弩张而越发强烈,他开始频繁的在皇宫中搜寻生母存在的痕迹,却发现在过往的这些年里,在他无知无觉或者是刻意忽视的情况下,谢太后早已抹去了关于他母亲的方方面面。
他恍然大悟,谢太后早已不是他记忆中对他关爱有加的母亲,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早在失去父母的时候,他的家就消失了。存在的只是一座住着他躯壳的皇宫,他试图在陌生的建筑里寻找他还活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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