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太过容易,导致霍行刚走那几日她还以为是和之前一样,是霍行猫捉老鼠的把戏,他就在暗处监视,等她以为要逃出生天之时再出来让她无处可逃。
可后来发现霍行真的走了,甚至比她预期回来的更晚,因为他真的试图说服家中长辈以平妻之礼迎娶,只不过没能同意。
好不容易认成的干亲转眼间又成了儿子的情人,哪个父母愿意,更何况新媳妇刚进门。
不过霍行一定要这么做,甚至霍行的父亲因此动了家法他也丝毫不退,被打得躺在床上下不来也毫不松口。
但这一切与雪花都不相干了,在霍行因为她的去留和父母针锋相对时,她早已回了行宫。
雪花回来时的那副惨样,福满无论何时想起都会心疼。
“好好的一个人,无故失踪两月,回来时和我说自己有了身孕,求我救救她。她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我怎么能不救她。”
“宫女珠胎暗结,你如何救她,该不会让她把孩子生出来了吧?”
谢禧想着,越发觉得有可能,雪花是孤儿,有个孩子不正好可以满足她一直有个家的期待吗。
“没有”雪花斩钉截铁,“我找了一副打胎的方子将孩子流了,似霍行那般出尔反尔的小人,他的孩子生出来也不会是个好东西,留着他只会提醒我当初有多么愚蠢,竟会相信他父亲的鬼话。”
“当时孩子没了你是什么感觉,心中可曾有一丝的不舍?”
“有何不舍,这孩子本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又为何会对一个被强迫生下的孩子心生不忍,生下来也是他父亲罪恶的延续。”
若是再来一次,她只会更加快速的喝下打胎药,以免这个孩子在她腹中多待一刻。
这才对嘛,一个让母亲受尽欺辱才有的孩子,本就不该存在,这天底下也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应该毫无理由的爱着自己的孩子。
谢禧的心情松快不少,她觉得雪花也没犯大罪,顶多算是识人不清,可她自己也受到了惩罚,罪魁祸首还不是那个霍行。
“晚妆姐姐准备的如此齐全,没理由只听雪花一人之言,可是还有什么别的佐证?”
崔晚妆听雪花讲述听得入神,谢禧叫她才反应过来,眼中星光闪烁。
许是被雪花的经历所感染,她有一会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事关你的清誉,自然准备妥当,哪个环节都得有人证明。”
她吩咐将人带了出来。
抱树一见来人便失声惊呼:“霍大哥,怎么是你?”
霍行?
霍行被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带入房间,那两个人出去关上门,霍行站在原地片刻,来到雪花旁边。
“好久不见。”
雪花侧过脸竭力不看他,霍行却仍然不动,就这样望着她。
采春看不过去了:“霍老板,今日将你请到这里是为了讲清事情的原委,请你不要四处乱瞥!”
你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如今倒又装成一副痴情的模样作甚,真当在座的都是如抱树那般涉世未深的不成,看你在这演戏。
霍行偏过头,谢禧看清了他的脸。
面容坚毅,眼神锐利,不像是商人反倒像个出身行伍的军人。大概是经常走南闯北经商的原因,不似谢禧平常见到的贵公子面容完美,他的皮肤被晒成古铜色,略显粗糙,但透出令人心安的沉稳。
怪不得雪花在被抛弃之后还能在他家住下去,就这张脸和他显示出来的气度,实在是不像会做出囚禁欺辱女子之事的人来。
但现在他虽然脸朝着谢禧的方向,目光却仍紧紧追随雪花,像盯着猎物的鹰,只等待合适的时机就把猎物吞入腹中。
人不可貌相,他长得再踏实可靠也掩盖不了一副肮脏的心肠。
“啪!”
谢禧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朝霍行掷去,正好砸在他的脸上。茶是冷的,没烫到他。但是茶杯碰到他的脸破碎,在他眉骨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
谢禧不喜欢他看雪花的眼神,泛着令人恶心的光。
“收起你令人作呕的眼神,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看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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