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什么?”
“不知道她们好不好看。”
“胡说,你方才都看入迷了,一点都没看我。”
“谁让她们不懂规矩,连我的心意都敢揣测。”
“它们怎么不懂……”
谢禧说了一半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和林陈叶说的压根就是两码事,她说的是窗外的花草,他说的却是阿花和阿草。
看见林陈叶含笑的眼睛,谢禧反应过来,这是在唬她。
“你真讨厌。”
谢禧半真半假的说。
经过方才的玩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复僵持。
“到底是谁讨厌啊,动不动发脾气,还敢给我脸色看。寡人好歹是一国之君,连换个服侍的宫女都不行。”
他颇有些告状的意味,“你可知道,那个叫阿花的 每次给我穿衣服都像是要勒死我。”
谢禧“噗嗤”一声笑了。
这件事林陈叶和她说了多次,她一直以为是他没事找事,看不惯花草是从宫外来的,没往心里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们两个还是毛毛躁躁,怪不得林陈叶有事没事都要说她们两句。
能在林陈叶身边伺候到这个份上还没被发落并且活得好好的,她们二人在宫里也算是独二无三的了。
“是吗?可我觉得她们挺好的,给我穿衣服从来都是轻轻的。”
“你要气死我啊?”
林陈叶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禧见目的达到,环着他腰的手放下来,林陈叶察觉到,反而托住她的腰把她抱到窗台上。
身子陡然悬空,谢禧不大适应,“做什么?”
林陈叶没说话,只伸手抚上谢禧耳后簪的一朵珠花,是牡丹花的样式,触手冰凉。
“你总是气我。”
声音低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从这个角度,林陈叶仰视着谢禧,谢禧能看见身后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色彩。
“我不喜欢读书,”谢禧突然不想看见这样的林陈叶,扭头去看方才林陈叶看过的景色,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你总不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情。”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还总是让她不离左右。
林陈叶想,那是挺讨厌的,怪不得谢禧总对他没个好脸色。
“那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所以啊,别生气了。
本该生气的的人现在求着原谅,而原本道歉的人却高高在上,俯视他剖露的真心。
“我只是……”
谢禧停了下来,林陈叶也不催促,静静等着她开口。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甚至都不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鸟,至少笼中鸟会为了吃食讨好主人,会期待被放飞的一天,虽然被豢养的鸟儿可能经不住外面的炽阳寒霜最终还是会回来,可至少笼中鸟有目标,会期盼自己重获自由的那一刻。
可她呢。
她更像是林陈叶闲暇时画在纸上的一只色彩斑斓的鸟,看着娇贵华丽,可斑斓的羽毛由颜料赋予。
不仅如此,笼中鸟是活的,她是死的,须得由人好好养护,方可保持颜色不变。
可时间长了,还是逃不过褪色、虫蛀、风化的命运。
她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偏偏又实在生不出做个宠妃的意思。
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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