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瓶车,接我老婆一起去医院;因为两个人都太疲惫了,就一起在天桥上,肩并着肩,歇息一下,当时的我俩,看写字楼的楼下,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忽然就回忆起,我们刚到京城的时候,也和那些年轻人一样,满脸朝气,满是对未来的期望,觉得自己是一块,迟早会发光的金子!”
“只是……你可能是块金子,但这里是京城,遍地都是金子。”
“我们对老板有恨吗?”
“当然有恨,这群该死的资本家,稍微对我们好一点!我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他们纸醉金迷,声色犬马,那些领导在会所和陪酒的小姐,唱歌的时候,我的女儿,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我有的时候,也想让他们遭报应,快快死,下地狱……”
“但有时候又在想,这或许就是命运吧!他们也没有真的想迫害我们……只是我们,在他们眼里,微不足道罢了,我们是公司里随时可替换的螺丝钉,是大厦下的蚂蚁,是卑微的打工人……”
孙鼎那张本就狰狞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们对老板,对所有的资本家,都是有恨的……但这恨意,和救我们女儿姓名相比,却又不值一提……”
林弦的脸上,露出悲伤。
他和孙鼎还有赵桂芳,感同身受。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对自己认知太过清晰……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一块金子……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京城下水道里的蟑螂,能活一天是一天!
林弦幽幽一叹。
“懂了!”
“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要钱!”
“天大地大,你们闺女的命,最大!”
“无论如何,先让这黑心资本家,把亏欠你们的补偿款吐出来。”
“至于怎么惩治他,看他态度!”
“你们跳楼自杀的事情,闹得这么大!”
“那位叫张艺铭的,你们的前老板,不可能不知晓。”
“他要是还在纸醉金迷,不在乎你们的性命,那他的性命,我也没必要在乎,世上少一个黑心资本家,没准还能多救些年轻人的性命。”
“若他有悔过之心,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先站在他床头,你们亲自和他讨债,看他给还是不给……”
孙鼎和赵桂芳对视了一眼。
随后感激的看向林弦,点了点头。
一旁的曹老鬼,贴近林弦的身侧。
“大人,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和胡衡,所剩时间不多了。”
“那小崽子,玩心重,出去闲逛了,但是他应允了我,肯定会在规定时间内归来。”
林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胡衡应该不至于爽约!”
“先不管他!优先处理手头的工作……”
“打工哪能拖沓?”
“孙蓓涵的治疗款,现在还没着落呢,孙鼎和赵桂芳,不着急吗?”
“我不着急,“客户”不着急吗?”
“现在就出发!”
“孙鼎,你来带路。”
林弦的声音一顿,他又回头看向身后的鬼工人。
这些讨债鬼,此刻也都群情激奋。
“你看我们干啥?我们肯定跟着去啊!这种忙我们能不帮吗?我们可是工人。”
“大妹子,大兄弟,你们别怕,今晚就让那个黑心资本家看看,他工人爷爷来了。”
“放心,工人们,给你俩撑腰!!!”
讨债鬼里的魏若来,也咧嘴笑着,冲那对鬼夫妻点头。
那对鬼夫妻,诚惶诚恐的和所有的讨债鬼道谢。
林弦也不再犹豫。
他转头走向工作间,换掉了自己的殡仪馆工作服。
换完衣服就走!
现在这个时间,地铁还没有停运。
自己还能赶上末班地铁!!!
林弦没有一丝丝的迟疑。
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把殡仪馆的工作服换下,随后以百米冲刺赛跑的速度,冲向殡仪馆前的地铁站。
所有的讨债鬼,都跟在他的身后。
他奔跑时,身后阴风阵阵……数十头鬼魂跟着他奔跑,甚至有一种百鬼夜行的气势……
靠着自己的两条腿。
林弦成功的在最后一班地铁,开动前,冲上了地铁!
但京城的地铁晚班车,简直不是人坐的……
车厢里,摩肩擦踵,人挤着人……都是深夜加班到现在的打工人。车厢里的怨气浓度,让林弦身边的这些讨债鬼,都有些错愕!
地铁一路飞驰。
最后,在东四环路,林弦带着众多鬼魂,下了车。
跟着孙鼎,林弦来到了一处小区的大门外。
小区内,林立着一栋栋高楼。
小区大门外,则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值班的保安亭。
孙鼎站在小区外,抬手指着小区内的一栋楼房。
“张益铭,就住在那栋楼房,八层……”
“这是十年前盖得房子,一平要十六万,园区内都是大平层,一套房子,最低也要五千万!”
“在能找到合适的骨髓的前提下,我女儿的治疗费,大概是五十万……”
林弦挑了挑眉。
脸上的笑容酸涩……
“五十万,很多,相当多,但还买不起这处小区的房子的一间厕所……真是……富者田连阡陌,贫者穷无立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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