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娘啊?不过你那四婶的闲话我倒是真听见过一两句,说的就是你那四婶不安分,背着阮威在外头跟你似的勾搭汉子呢……”
话未完,阮威忽然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朝邱三月走去。邱三月一见他这阵势,吓得赶紧躲到了自家丈夫身后去了。阮威粗眉一横,指着她喝道:“你他娘的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
陶远定忙道:“阮威,别乱来啊!有话好好说!”
阮威袖子一抹,一副乡间恶霸的架势说道:“你们还真会蹬鼻子上脸啊!往常说宝梳,宝梳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还说上我阮威的媳妇了!陶老三,叫你媳妇出来说清楚,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邱三月知道阮威向来有些爆脾气,根本不敢出来,只是从丈夫背后探出个头,有些畏惧地说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说甘大娘和豆丁娘那些话呢?”阮威厉声喝道。
“哎哟喂!那那那……”邱三月指着宝梳道,“是她冤枉死人不偿命啊!我什么时候看见过了?我平日里也不常去夏婆婆家做针线啊!怎么会撞见甘大娘给豆丁娘送礼儿,还听见那些胡说灵芝的话呢?灵芝怎么可能有胆儿背着你在外找汉子,就是跟我说,我也是不信的啊!”
“真没有?邱三娘子,你知道我今儿为什么这么大动干戈,为了点银子闹上你家门吗?那点银子我靳宝梳还没看在眼里,可我四叔家这事儿绝不容许谁胡编乱造!”宝梳说着转过身,双手叉腰正气满面道,“能传出这种闲话的人心眼可见有多毒!明知道我四叔刚刚接了小四婶进门儿,小四婶还在安胎呢,就到处挑拨是非,说我小四婶打发她娘给豆丁娘送礼,满村传谣言地污蔑我四婶,这不是存心挑拨我四婶和小四婶的干系,闹得我四叔家永无宁日吗?”
说完这番话,宝梳又转身对邱三月道:“要不是为了这事儿,我犯得着为了六两多银子上你家来闹吗?”
“我都说了啊!”邱三月跺脚着急道,“我真没说过那些话,我就单单听别人跟我说,灵芝背着阮威偷汉子,逼得阮威出去找小!可……可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啊!那什么亲眼看见甘大娘给豆丁娘送礼,我压根儿就没看见过啊!我可以用我儿子的名儿发誓我真没说过!”
“最好没说,要不你们还以为我们阮家的媳妇那么好欺负呢!我小四婶那么贤惠的一个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娃儿呢,要叫她听见这些闲话,没准会气得连娃都掉了。甘大娘是小四婶的亲娘,怎么可能去干这种害自家闺女的事儿?分明是有人故意想闹事儿!”宝梳故作严肃的表情道。
“可不是!”秦氏也来了,附和道,“说这种闲话的真真该断子绝孙去!当我们阮家的媳妇那么好欺负啊?从前骂够了宝梳,又扯上灵值了灵芝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们不清楚,怎么张口就是一堆粪,天生做粪坑子的啊!”
“宝梳,对的!是要查清楚!容不得他们陶家胡扯!”龙氏跟着气愤地指着陶婆婆道,“还说自己家规严,这样人儿容不得那样人儿也容不得,瞧瞧自己教出来的好媳妇,有一个像样儿的吗?”
陶婆婆知道龙氏什么意思,狠狠地瞪了一眼想反驳,可哭得嗓子都干涩了,憋不出一个字儿来了。
阮威的眉头已经拧成个川字了,伸手指着邱三月喝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传出来的?回头别叫我查出来,连你娘家的祖坟都一并给你扒了!”
邱三月被阮威那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挡在前面的陶远德着急道:“阮威,你想想啊,我们招惹你干什么呢?平日里都是一个村处着好兄弟,怎么会背着你干这种缺德事儿?我们当真是吃饱了撑的啊!眼下各家都忙着采茶,谁有工夫干那事儿啊!”
“是啊,阮威哥,”邱三月忙附和道,“我说你家闲话干什么啊?我跟你又没半点仇!最近我是听着点灵芝的闲话来着,可我想啊,灵芝哪里是那种人呢?一准是有人瞧着你享齐人之福,嫉妒呢!查,一准要查!你们不查,我都要好好查查,到底哪个糟心窝子的王八传出这种话来,害我都背上黑锅了!”邱三月怕阮威真的动手,又是解释又是讨好。
“哼!”阮威冷哼了一声,瞥着围观的那些婆子媳妇道,“敢说我阮威的媳妇闲话,活腻了是不是?可别叫我查出来是谁起的头儿,要不然我连他祖坟里的骨头都拆了!”
“四叔,您消消气儿,这种婆婆妈妈的事儿不必劳烦您了,您有正事儿要干呢!横竖交给我,我保准给你查个子丑寅卯来!”宝梳忙安慰道。
“好!宝梳你是个聪明的,好好给四叔查查!看是哪个连祖坟都不想要了的混账王八传出来的!我阮威的媳妇是什么样儿我自己不清楚吗?还是曲尘说得对,总说宝梳这样偷人那样勾人,倒是现成抓个jian夫来瞧瞧,你阮大爷赏你一百两银子花!净是一群嘴里没毛的货!”
宝梳微微一愣,心里有些惊讶,但当着人面儿,她没好问出来,只是说道:“好,交给我了,四叔您先回去吧!我看邱三娘子都拿自家儿子发毒誓了,想来也不该是她了。”
“是啊是啊!”邱三月忙点头道,“我都说了不是我了!阮威哥你放心,我要是再听着点风吹草动,保准跟你说!”
阮威哼了一声儿,气呼呼地摔袖走了。宝梳又对邱三月道:“邱三娘子,我就信你这一回,你也是有儿子的,想来应该不会那么恶毒的。再说豆丁娘也不是那种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啊,是不是,豆丁娘?”
一旁脸色早白了的豆丁娘忽然被宝梳这么一点名儿,浑身都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不等她啃声,宝梳便走过去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豆丁娘,是吧?你也是有儿子的,怎么会帮甘大娘传那种闲话呢?况且甘大娘能生出我小四婶那样贤惠的女人,怎么会恶毒到用这种法子逼走我四婶呢?我看啊,传出这种闲话的人一准是没安好心,仔细断子绝孙的,是不是?”
“呃……那……那是啊!应该是啊……”豆丁娘脸色像抹了一层土黄色似的,笑起来特别僵硬。
“放心,我啊自认个福尔摩斯,保准把这闲话的源头查个一清二楚,叫你,甘大娘还有邱三娘子都不冤枉,好不?”宝梳笑米米地盯着她问道。可她压根儿不敢看宝梳的眼神,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勉勉强强应了个嗯字。
“那好,这事儿就算完了,”宝梳扬声对众人说道,“不过我靳宝梳先把话撂在这儿了,但凡叫我查出是谁干的,我四叔负责挖祖坟,我负责断他家的龙脉,横竖我也是阎王殿里走过一遭的人,贿赂个小鬼小差打下十八层地狱也不难,走着瞧!”说完她手一扬,叫上海樱等人气势昂扬地回家去了。
众人渐渐散去,都在互相交头接耳着,特别是刚才拦着陶婆婆的那几个婆子,这会儿都围着陶婆婆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旁边的邱三月忽然抬手就拍了丈夫后背一巴掌道:“叫个阮威就吓成那样,你是不是男人啊?”
陶远德有些尴尬了,红着脸争辩道:“犯得着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啊?打伤哪儿茶园子的活儿谁干?”邱三月不满地瞪着他道:“怕就怕,寻那么多借口做什么?”陶远德反驳道:“我哪儿怕了?”
“行了!”陶婆婆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跟那几位老妈妈客气地道了个谢,送她们走远后,这才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沉声道,“自家人还掐起来了?远志都还没找回来呢,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拌嘴?告诉你们吧,那传闲话的不是别人,就是豆丁那娘!”
“什么?”陶家几个人都愣住了。
“刚才乌婆婆严婆婆都跟我说了,宋灵芝那闲话就是豆丁娘跟他们说的!还不明白吗?豆丁娘一准就是收了甘大娘的东西,到处抹黑宋灵芝,好叫阮威真把宋灵芝休了,留了那个小在家!”
“可……谁去靳宝梳跟前告的密啊?还把我都扯上了?”邱三月不解的问道。
“哼!”陶婆婆不屑道,“没准就是豆丁娘自己!她把闲话传了,祸事儿都推到你头上,真是个黑心肝做的!最瞧不起那些做小的东西,豆丁娘居然帮着阮威家那下践货干这种事儿,不怕她儿子暴毙吗?”
“可恶啊!”邱三月磨着牙齿骂道,“豆丁娘也太不是个人了!平日里跟她有说有笑的,没想到居然在我背后捅刀子,看我回头不拿个小人儿咒死她!哼!”
“快去找远志啊!”陶婆婆着急道。
陶家老大老三急忙去找弟弟了,三个媳妇搀扶着陶婆婆回了老三屋子里说话。陶老三门口是安静了,可夏新家后院房间里却传来一声声哀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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