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黄氏忽悠忽悠地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她便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边大小声申银着一边往路边爬去。
佩鲜忙心疼地拦住她道:“娘,您就别折腾了!瞧瞧您都成什么样儿了啊!真是太欺负人了!我们自家的爹还不许我们自家抬回去敬拜敬拜,非得赶这么急,到底是为什么啊?”
“佩鲜!”陶婆婆怒喝道,“你再跟你娘似的瞎哭瞎闹,仔细我把你也逐出陶家去!”
“本来就是!”十六岁的佩鲜儿满面泪痕地冲坟堆儿那儿嚷嚷道,“凭什么叫我爹埋得这么委屈?抬回去停灵七日,得冲撞哪位先人了?瞧着陶家子孙埋得这么寒碜,陶家祖先还好意思怪罪?”
“混账东西!老大媳妇,”陶婆婆吆喝站在土路边瞧热闹的鲁氏道,“给这小泼妇两巴掌!真是要反天了!老的没大没小,小的也这么放肆,当初就不该让那混账婆娘给老二守gua,竟然给我教出这么没教养的两个孙子!”
鲁氏正因为自家丈夫刚才给陶应宣揍了两拳心里不服气着呢,一听陶婆婆叫她抽佩鲜的耳光,二话不说上前就甩了一巴掌,骂骂咧咧道:“连祖先都骂上了,活该到了十六都没人要!你那娘脑子是木的,生个闺女也是个木头人,哪个男人喜欢去?告诉你,再说混账话,大伯娘我就再赏你两巴掌!”
佩鲜被激怒了,跳起来上前掀了鲁氏一掌,失声裂肺地嚎道:“有种就打死我!有种把我们一家子都打死好了!到了阎王殿,该告的状我们还是会告的!”
鲁氏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两瓣屁股生疼。她脸一红,霍地一下起了身,上前就双手揪住了佩鲜的两个小辫子使劲扯使劲骂道:“你他娘的,连长辈儿都敢打!瞧我不是揍死你这小泼妇!你告去,你有种告去!”佩鲜疼得当即哇哇大叫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要不,我替他们告?”收拾完医箱的宝梳上前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鲁氏一愣,推开佩鲜,指着宝梳没好气道:“管你屁事!你个阮家媳妇跑来管陶家的事儿,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宝梳扶稳了佩鲜说道:“你别急啊,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佩鲜她们真有什么冤屈,她们到不了阎王跟前告状,我可以去啊!你忘了,我是死过一回的,跟地府的小鬼判官打过照面,熟着呢!”
“少吓唬人了!你要跟小鬼判官熟,还会放你还阳,梦去吧!你以为你是谁呀!让开,我非得好好收拾这个没规矩的死丫头!”
宝梳把佩鲜往身后一塞,冷笑道:“鲁大娘,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仗着身板子肥厚欺负孤儿寡母?”
“你才身板子肥厚呢!”鲁氏指着宝梳骂道。
“我?你是睁眼瞎吧?”宝梳嫣然一笑,原地打了个转悠道,“你问问旁边的人,我这身板叫什么?杨柳小腰,水蛇细腰,你再转一圈给大伙儿瞧瞧,你那叫什么?”
旁边有人哄声笑了起来,曲尘都忍不住笑了笑。鲁氏瞬间脸更红,想打宝梳又顾及曲尘在旁边,索性转身狠狠地踹了还趴在地上的黄氏一脚,骂道:“一家子为了你家好,帮着来掩埋,你还要死要活的!你要死就跟着老二去啊,还爬在这儿嚎什么……”
话没说完,宝梳就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道:“嗳哟,姑奶奶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啊!刚从阎王殿拉回来的人你就能下这么狠的手?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不就是她挡着你男人埋她男人了吗?埋的不是你男人,你没半点心酸是不是?”
“死婆娘,你敢打我娘!”坟堆边陶家老大的儿子陶应雄指着宝梳呼喝道。
宝梳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哎哟喂哟叫唤的鲁氏,走到土路边上高声道:“光在下面嚷嚷算什么男人?想替你娘出气,上来啊!就知道在下面几个欺负一个呢?”
“老子不打女人!”陶应熊气哼哼地回了一句。
“哦,这样啊,那你就骂回来好了,开骂吧!我等着呢!”宝梳手一抄,往旁边青樟树上一靠,不胜袅绕。
“老子不跟你这种女人计较!”
“算了吧!”宝梳轻讽道,“打又不敢打,骂又不敢骂,吼两句就要我乖乖听话,你以为你是谁呢?你脸面儿宽得跟黄河似的,还是你手底下有千军万马能吓唬住我啊?歇歇吧,把你那一脸子泥水抹了,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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