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的?我记得看着你睡下的!”泉小爷揉了揉脑袋,委屈道:“昨晚半夜……我看张妈妈睡着了就偷跑出去,转了一圈……”
“昨晚半夜?”
“嗯!”
事情是这样的,泉小爷同学因为到处谎称是阮曲尘的儿子,被庞雨绢狠狠地收拾了一顿,然后罚在家里闭门思过。这段时间,除了练字念书还是练字念书,闷得泉小爷同学全身都快长跳蚤了。
昨晚夜半三更时,他见奶娘张妈妈睡着了,便从小窗那儿溜了出去,打算去坟堆那边吓两个人玩玩。就在他去坟堆的半路上,他看见刀妈妈提着一个大篮子往永兴寺方向跑去,跑得可起劲儿了,就像赶时辰似的……
“这简直是胡编瞎扯呀!”刀妈妈听泉小爷说到这儿时,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怕是看错了吧?我昨晚都给人迷晕了,哪儿还有分身之术去永兴寺那边啊?你这小屁娃,满嘴胡言乱语,太可恶了!”
“你才小屁娃呢!”泉小爷拿了个弹弓做了弹珠子的动作道,“我就看见你了!我昨晚那婆子就是你!你看见你跑到永兴寺外头山口那儿,把篮子里的东西给了别人,后来拿着篮子又往回跑,跟做贼似的!我跟了你好久,不会看错的!”
“胡……胡说呀!”刀妈妈慌得有点手足无措了,跺了两下脚,转身想走,却被阮威拦下了。她脸色发黄地解释道:“阮四兄弟,你别听那小屁娃胡说!我昨晚在你家呀!我跟你和甘大娘都给迷晕了呀!这小屁娃是……是胡说的呀!”
“你篮子提是我儿子,对不对?”阮威厉声喝道。
刀妈妈吓得浑身又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头道:“不是不是!我没卖给你儿子,我……”
“谁说你卖了?”宝梳忽然冒了一句。
这下,刀妈妈的脸色彻底包不住了,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嘛!她见行迹败露,慌忙想跑,却被阮威提着后领拖了回来,扬手就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一时找不着东西南北!没等她站稳,阮威反手又甩了一记耳光,她哎哟地惊叫了一声,捧着脸瘫倒在了地上。
在场没人出手帮刀妈妈,个个都嫉恶如仇地指着她骂了起来,谁家没孩子?谁家孩子不是娘胎里养了十个月的宝?刀妈妈这么一跑,这么尾巴都露出来了!
阮威还想上前时,宝梳忙把他拦住了:“四叔,问娃儿下落要紧,您光打她有什么用?”
“说!”阮威指着地上的刀妈妈,怒不可遏地喝道,“我儿子给你卖哪儿去了?”
刀妈妈捧着脸,只是呜呜地哭并不答话。宝梳推开浑身是火的阮威,走到她跟前蹲下问道:“刀妈妈,是谁跟你买的?你说了,这事儿还有得商量,你要不说,这事儿只能你扛着了。就算拿不了你去衙门,你觉着我四叔和阮家人会放过你吗?”
刀妈妈见藏不住了,只好坐起身来,胆怯地瞟了阮威一眼缓缓说道:“我……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
“屁个不知道!你找的下家你会不知道?”阮威怒喝道。
“我真不知道……”刀妈妈缩成一团哽咽道,“是她们来找我的……说……说让我……让我跟甘大娘混熟点……最好……最好能帮常宁接生……”
“为什么?”宝梳问道。
“她们要娃儿,而且一生下来就要……”
“一生下来就要?”旁边洪姑姑奇怪道,“买娃儿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没见过这么心急要娃儿的,赶着冲喜啊?”
刀妈妈摇头哭道:“我也不知道哇!她们是这么说的……说一生下就要抱走……那我只好……只好就……”
“就你娘个头啊!她们说抱就抱,你到底收了她们多少银子?你就不怕下半辈子在牢里吃饭!”阮威又想冲上来打刀妈妈,刘达几个男人忙把他拦了回来。刀妈妈吓得往后缩了缩,呜咽道:“我起初也怕啊,可她们说我抱那孩子不算是犯法,叫我放心帮她们办事就是了!到时候,就算到了公堂之上,她们也自有话说……”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宝梳好奇地问道。
“瞧着穿得挺体面的,有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还有个跟着她的,三十多岁,像奶娘。”
“奶娘?”庞雨绢插话道,“把奶娘都准备好了,果真是要一生下来就抱走啊!这么赶?我没听说哪家买孩子能急成这样的,你不会又在哄我们吧!”
刀妈妈慌忙摆手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是在永兴寺门口遇见她们的!昨儿常宁生了之后我就去永兴寺里找过她们,她们让我半夜把娃儿抱出来给她们,然后就回去不用管了!”
“连迷烟的事儿也没跟你说?”
“没有哇!”
宝梳和庞雨绢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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