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宝梳脸上的笑容散去,渐渐肃色了起来,“这儿住的全都是姑娘媳妇,岂容你们几个大男人随意乱闯?你们以为这儿是你们往常逛的窑子?想闯进来就闯进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是奉了欧阳大人之命,你最好不要诸多阻挠……”
“这也叫阻挠?一大清早的,六个凶悍的像山匪的男人闯进我绣娘居住的院子,让你们退出去,这也叫阻扰?别以为一口一个欧阳大人我就会怕了,欧阳大人查什么案子?是不是认定我这儿有凶犯嫌疑犯还是米汤稀饭?是不是我的绣娘衣裳都没穿好就非得出来被你们看个够?你们这是要假公济私吗?想看女人去窑子里花几个钱慢慢看,少来这儿趁机抹油!侯明侯昆,请了这几位到前面厅里说话!要是请不动,拿棍子请也行!”
侯明上前几步,口气不屑地请道:“几位,请先往大厅上坐会儿吧!等我们的绣娘穿戴好了,自会出来见你们,要是你们不放心,在院门外守着也行,横竖一个也跑不掉的!”
为首的男人瞥了宝梳一眼,招呼起其他人退到了院子外面等候。这时,钟氏飞快地走到了宝梳身边,附耳轻声道:“找到了,是新请的绣娘薄云,我看着她把一条大红色的手带拴在右腕上的,别的绣娘我都一一看过了,没有。”
“嗯,”宝梳一边盯着院门外那几个人一边笑容微露地轻声道,“照昨晚说定的计划行事。”
“明白,管家娘!”
又过了一会儿,绣娘们这才陆陆续续穿戴整齐地出来了。那为首的男子问宝梳要过了花名册,一一点过人数后问道:“怎么少了一个?”
“你是说绣娘薄云吗?”宝梳温婉一笑道,“你也该知道,昨儿是鬼节,我放了绣娘们一日的假,原本说好大家都在天黑之前回来的,可薄云家似乎有事,一整晚都没回来过。”
“没回来过?”那男人把花名册丢回给了宝梳,眼神狐疑地问道,“该不会是你有心藏起来了吧?”
“随便搜!”宝梳袖子一挥,很豪爽地说道,“只要你担得后果,你只管搜就行了!一个绣娘而已,我藏她做什么?难不成她会是杀死欧阳公子和芳郁的凶手吗?怎么样?你们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那男人正色道:“奉欧阳大人之名,取所有绣娘的双手印!”
“啊!”绣娘们顿时议论了起来,个个都很奇怪,为什么欧阳大人要取她们的双手印,无聊到看手相吗?
“听着!”那男人又喝了一声道,“每个人都要印,排好队,挨个挨个来,包括你们的老板娘!少啰嗦,赶紧排好队印手印!”
“就这么点事儿啊?”宝梳笑得清风拂面道,“早知道是这点小事,何必你们几位大清早地跑这趟呢?欧阳大人派个人来说一声儿,我印好了亲自给他送去不就成了吗?行,我来领个头,我先印!”
这场莫名其妙的“手印活动”就这么开始了,持续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那男人很仔细地收好了每份手印,还在每份手印下写了绣娘的名字,年龄,甚至是大概的住址。印完之后,他又问宝梳道:“你那个没回来的绣娘薄云家在哪儿?”
宝梳翻了翻花名册道:“让我瞧瞧……哦,是城东黄十字巷那边,薄姓很少见的,你去问就能问到的。”
“那好,打扰了,走!”
那男人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绣娘们一边洗手一边议论了起来,都闹不明白欧阳大人要她们的双手印干什么。让绣娘们更不解的还有一件事,那绣娘薄云明明昨晚回来了,但老板娘却说薄云昨晚没回来。要不是刚刚她们出房门之前,钟氏跑来跟她们说,如果提到薄云谁都不许多说一个字,她们肯定会不小心说了出来。
宝梳吩咐了侯明侯昆几句话后,两人关上院门出去了。随后,宝梳让海樱和钟氏把薄云带了出来。薄云一出来,绣娘们的叽叽喳喳便渐渐停了下来,都吃惊地把她看着,因为她是被绑了双手塞了嘴巴押出来的。
宝梳抄着双手走到了薄云跟前,抽掉了她嘴里的布,看着满面涨红的她问道:“说吧,为什么右手腕上要绑一条大红色的手带?”
“为什么不能绑?”薄云狡辩道,“我喜欢大红色的手带而已!老板娘,您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绑了我干什么?还有刚才那些差爷来的时候,您为什么说我昨晚没回来?大家都看见的,我昨晚是回来了的,还跟大家一块儿吃了饭喝了酒呢!您为什么不让差爷见我,我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儿,为什么要藏着我还要绑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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