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丞所图,不过就是挑拨离间,好达成目的。不然他也不会守在嫖州既不出兵相助,又不上书阻拦。”
他扳正砚舟的肩膀,眼神中满是认真地看着他,“还记得吗?我们之前说过,无论父亲是谁,都是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又何添烦恼。”
“我不是没想过母亲为什么要让你我去山上住。”
砚舟迷茫地看向他。
他试着解释:“当年母亲在鄢京所经历之事,怕是比你我想象中更为凄惨,所以任凭我们如何纠缠着追问,她都会避而不谈。”
“其中瓜葛不清,难免危险重重。”
“浔阳山上猛兽出没,极少有人愿意入山,住起来更加清净不引人注目。”
姜梒又差人自山上挑了一处好位置,既能临山望景,又可出门戏水。十年之久,那山上被她打造成了一处韬光养晦的绝佳之地。
甚至还挂了牌匾,取名恣意山庄。
这山庄越建越大,面积是公主府的十倍,负责保护他们的侍卫也由原先的几十人增至百余人。
后山一片尚且平整的地上,也被她安排着种上了粮食和其他农作物。毫不夸张地说,要是真遇上天公不作美,雨水连连多日,山上的储粮够他们这些人吃用几个月的。
“或许,母亲之所以将你我都藏起来,怕的就是被魏策或者褚丞知晓,加之幼年时,你我身体皆弱,真若别人知道,不用动刀动剑,随意吓唬几句,便能一病不起。”
砚舟觉得他所言有道理,但还是想不通。疑惑地问:“既如此,那母亲为何还要嫁给魏策?”
“他们之间,应该是仇人才是吧!”
这么一问,魏纪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是啊!魏策能去给方才和离的姜梒送避子汤,那不就证明他们果真有染。
他的缄默不语,换来砚舟的安稳,想必是终于想通了,不再钻牛角尖,“母亲这样做定然有她的道理,大不了下回见了,我们问上一问。”
魏纪知缓缓地点头。
……
远在酉阳城的魏策正醉醺醺地靠在榻上小憩,便被来人扰醒。
李管事恭敬地引李封云进来,又退出去重新关好了木门。
“将军,我们的人传来密信。”说到此,他停顿下,“还有一封竟是褚世子派人送来的。”
魏策一听,顿时皱了眉,拆开密信看过,顿时脸色黑了几分。
姜梒竟然以他的名义调动了黑金铠甲士兵,不仅如此还带领着两股势力直捣东方氏族几大城池。
“她怎么会知道黑金甲卫的存在!甚至还拿到了调兵遣将的令牌。”
李封云摇头,这他哪里知道,要不是忘栎怕事有蹊跷酿成大祸,偷偷传信给他,只怕他日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时,说不好姜梒已经灭了东方氏了。
暂压不悦的心情,魏策拿过另一封信,狐疑地打开,抽出信纸。
快速扫过,忽而目光又移回那句话——魏纪知和砚舟乃浔阳长公主之子!
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落进苍蝇堆里,怕是自己喝了酒,眼睛模糊看错,他抬手揉了揉,复又按了按眉心。
再睁眼,那信上内容依旧如此。
“快!”
“安排人,今晚便出发,我要去嫖州!”
李封云顿时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生怕事情紧急,耽误了魏策行事。
魏策纵马离开酉阳之时,天已擦黑,再晚片刻就会关闭城门。
他主仆二人,各骑一马,挤破昏黄的灯光,风一样地冲进浓重的黑暗里。
守城官吏缩着身子边哈热气边搓着双手,像是在感慨,年轻之人到底是火力十足,这么冷的天,穿的单薄连个披风都没围着。
即便如此,还要夙兴夜寐赶出城去。
莫不是火烧屁股了?他低头,被自己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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