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些门道……”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吧。”
虎伥皮不甚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了新生的胳膊,继而摇摇一指。
“砸碎他。”
听从指令的村民没有丝毫犹豫,纷纷抬起了手中的棍子,破瓷器,还有一些碎裂的物件。
拳脚落在皮肉上,是砰砰的回声。长棍桌腿打在脑袋上,是咚咚的声响。
李柱被围在了中间,眨眼之间就是头破血流,再也无法站立原地。他径直就倒在了地上,却是一声不吭。
他只是强扯起了嘴角,最后对着顾长生的方向,牵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顾,哥。
跑……
微弱的口型在毫不留情的围殴之下瞬间变形,顾长生看着李柱被打得失了人形,扭曲,直至彻底看不出了原貌。
砸碎他……
遵循着虎伥皮的指令,这些村民的确是一丝不苟地执行到了极致。
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已是半刻钟之后。顾长生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村民从血肉模糊的残渣上头挪开,目光发愣。
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虎伥皮也似是玩尽兴了,正欲抬腿朝着顾长生靠过来,却是突然听到这面容呆滞的男子开口。
继而说道。
“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长生的语气平淡,在此刻却以一种视死如归般的气势,径直地打断了虎伥皮的行动。
它有些出奇地撇了顾长生一眼,如牛般浑圆的眼珠子锁定在了这面无表情的男子脸上,却是未能瞥见丝毫之多的恐惧。
是了。
眼下看来,这顾长生似乎已是没在怕了?
……
身体是出奇的燥热。
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害怕,恐惧,以及对于死的敬畏之心,在此刻统统被抛入到了名为‘情绪’的熔炉之中,最后经由炼化,整合,一并被熔炼成了……
愤怒。
发小死在了面前的凄惨模样,三胖的痛苦,李柱的坦然赴死,就像是两道溃堤了的大坝那般,将顾长生的思绪彻底冲散。
“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们地狱门了。”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们。”
“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要让你们这群畜生,渣滓,鬼物付出代价!”
顾长生梗直了脖子,他的脸色涨到了通红,如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就像是初生的孩童那般,发出了毫无保留的咆哮。
“我叫顾长生,我叫顾长生!”
“记住我的名字,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给我等着!!!”
“聒噪。”
虎伥皮平淡地伸出了右手,径直地握住了顾长生的身子。
巨大的力道在瞬间收拢,内脏连带着血液被牵引着奔涌不停,最后一股脑地朝着口鼻之处涌来。
顾长生再也说不出狠话了,因为他只得刚张嘴,便是生生地呕出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鲜血。
“噗!”
飞扬而起的红血散落于空中,飞溅在了虎伥皮的脸上,只让它看上去分外狰狞。
顾长生的身体开始极速变冷,他的视线变得呆滞,因为周遭的环境在此刻正在变得缓慢,褪色,直至……
彻底暂停。
仿佛老旧的滑稽默片一般,古怪的视角锁定在了某一个瞬间,伴随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目眩之感,让顾长生在此刻不由得想到。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可却在下一刻,顾长生突然觉得身体一轻。他的思绪似是被牵引到了另一个地方,等到在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身前已是多了一扇黄铜色的大门。
“我……这是?”
顾长生不明所以地打量四周,入目而来的却尽是一片云雾缭绕。仅有这高达四米之多的大门屹立眼前,似是在暗示……
这便是唯一的出口。
顾长生鬼使神差地上前走去,他伸出手,尝试着触碰了一下这扇造型古旧,锈迹斑斑的大门。
随后……
大门之上便是显现出了一段鲜明的字体。
‘行不可为之事,搅世间之定论。’
‘唯有勇,胆,气者可为之。’
‘是为乱行者,通晓黄铜法。’
‘一级侍者名,可成矣。’
顾长生只得刚看了个分明,便见面前的古铜大门缓缓敞开。从中散射出来万丈白芒,好似初升旭日,照的顾长生都睁不开眼。
“呜……”
一声呜咽过后,顾长生只觉得周身一轻,便是彻底失去了知觉。
……
……
……
“顾哥?顾哥?”
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让顾长生猛地回神。他表情愕然地站定在了原地,便是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哪里?
只见周遭是一片的田野风光,身旁跟着的是两个发小。
如今他们正有些愣愣地盯着自己,嘴里头不住地问着自己有没有事。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被虎伥皮给捏碎了吗?
顾长生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明所以。可三胖却是跳脱,直接拉过了顾长生的手,也是顺着这个动作。
顾长生看到了他手里头的半张干饼子。
“顾哥你别愣着了,这九环村里头有戏班子,现在去还赶得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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