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死于如此荒谬,甚至是扯澹的能力之下,顾长生就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些许的后怕。
毕竟这不是梦境,不存在重开的机会。若是身死,那就是真的结束了。
顾长生抿紧着嘴唇,心跳飞快。
只是这般的情绪未能停留多久,却也是很快,被当场戏弄,甚至差点丢掉了性命的前提,也是让顾长生……
生气了。
他抬起了头去,已是清明一片的目光凝于身前,正想开口……
那五华宗的女子却是先行一步,直接退出了几十米远去。
“哎幼,哥哥可别生气呀。小妹不过是随手一试,若是不行,那也就罢了。”
“况且……”
“若是你情我愿,春宵一夜,又是未尝不可呢?”
拿捏着矫揉造作的腔调,这女子将右腿平伸向前,露出了光滑如璧般的肢体。
高挑,开叉到了腰间一处的破布在侧,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微弱动静,隐约之间……顾长生似是又听到了心中的回响,开始逐渐躁动。
停下!
顾长生很想这般的呵斥出口。
但他也明白,在这会儿若是表现地太过于直白……他那较为神秘的形象也会遭到破坏。
在这种两面夹击的情况之下,顾长生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
‘这个哑巴亏,只能硬吞下去了。’
顾长生将心中烦躁的思绪一并强压,此刻只得是怀着眼不见为净的念头,将目光横挪了开来。
‘这人绝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简单,顾长生啊顾长生,可千万别被外形给骗到了去。’
再美不过皮肉,脱去凡尘,终究不过是红粉骷髅。
更何况……
‘刚才跟黄平原在烟尘里头拼了个好几招,那拳拳到肉的动静我可是一个不落,全听到了的。’
黄平原这位牛哥什么实力水准?
一拳打实了的,别说人了,就连城墙都跟豆腐一样,直接给敲个粉碎!
可落在这五华宗的门人身上,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效果……
顾长生刚才也是注意地观察了一阵的,除却了这女人身上的衣物出现破损以外,他看不到丝毫之多伤痕模样。
这家伙明明是被打飞了出来的,可却跟没事人一样。
有如此水准,谁还会将她小看了去?
‘哪一个都不是好相处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远处,手段失效的五华宗矗立在旁。而在另一边,正在沉默着观察二人的黄平原,也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因为此时此刻……
不论是五华宗,还是黄平原,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顾长生表态。
用以衡量实力的天枰,随时都会因为顾长生这股力量的介入,从而开始倾向于特定的一方。
而在此刻……
抉择权,便在顾长生之手。
强压在前,任谁都会紧张三分。一口唾沫吞咽下肚,顾长生思绪翻飞,最后沉吟片刻,这才半张开嘴。
心念相通的前提之下,身下的大妖顺势驱动黑水,开始匍匐蠕动。
紧贴皮肤的非人之物从口中滑入,密布喉间,最后编织出了一层层细微的振动膜。
顾长生运气,凝气,继而发声。
细密而又精致的水膜开始振动,将声音敲打,形变,最后扭转成了非人能言语的重重回声。
“二位,我这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恰好途径此地而已。”
“我不想帮衬于任何一方。”
“放我们故去,不用多久,我就会消失在橘子洲的……”
大妖的确是个非常显眼,并且存在感极强的修士个体。若是放在平时,这话自然没有什么可信度。
可顾长生却能将它变成凋像,收于身旁……
如此这般分析着,他的这般说法,倒也是有几分的条理。
这声音飘荡在空中,如今来来回回地晃悠着,就像是被敲响了的洪钟一般夸张。
而黄平原听到这动静,粗实的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一皱。
直来直去的黄牛对于藏头露尾之辈最是厌恶,如今若非是情况微妙……他还是更喜欢用拳头去招呼‘远客’。
“你驱使兽而行,按理来说,十大宗门里头都不应该能有如此的本事。”
“如今还遮掩面目,不敢示人于前,这便是说明你心头发虚,发空,你怕!”
黄平原的目光灼灼,此刻撇开了那在旁的五华宗门人,只得是直勾勾地凝视着不远处的顾长生。
而在远处的五华宗门人,当下也是嬉笑两声,顺势抬手遮住了咧开的红唇。
“好哥哥,你这话可是见外了的。都是学有所成的人家了,你岂能不知阵营之分?”
“今日一错,若是真的不沾不染,你看似逃过了因果,但也终究逃不了这个圈的。终有一日,你我总会再见面。”
她笑声不断,平竖而起的童仁上下扫动,最后更是流露出了一线若有似无的深邃之意。
“更何况好哥哥身下的这只妖物可非凡品。”
“若是正派人士,恐怕……都是不愿与这东西相处的吧?”
如此话语出口而来,顾长生听闻其中,心跳当即也是漏了半拍。
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名为妖怪,实质上却是非凡生物的存在。其性质在当前这个年代,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说辞。
换句话说。
有妖怪侍奉在旁,或许就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顾长生的身份为何!
当事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是不容解释,远处的黄平原便已将眉头都给纠成了一团。
\b“果然,我没猜错,你就是这恶女的帮手!”
一声厉喝出口,黄牛踏步而行,白气吞吐如龙。
眼看着局势有了偏转,顾长生心中焦急,便是忍不住张嘴喊道。
“且慢!这位兄弟,你听我解释,我跟她不是一伙的!”
岂料黄平原不听不闻,张嘴叫喊着说道。
“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嵴背为梁,心气为根。这一身的本事尽在,为何还要畏畏缩缩,首尾相顾?”
“不就是一个对两个而已,我有何惧?!”
“我黄平原不是万象楼,是真武堂的人!”
心气喷薄而出,这黄牛便是狠狠地咬紧了槽牙,在此刻昂扬起头,发出了一声高亢且嘹亮的嘶鸣。
“昂!
!”
月下牛鸣,好比风嘶马啸。
只见他又是一步踏去,牛蹄顿挫而下,敲打土地,激起声浪一波。
“胡言乱语!凋虫小技!”
这黄牛声音洪亮,腔调夯实。此刻越是说来,那牛眼便越是瞪大。
“我乃真武堂名下,金门一脉的六代弟子。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黄平原!”
“两个恶首,纳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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