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最近很少再做梦。
他的大脑封闭术如今已炉火纯青到甚至可以欺骗自己潜意识的地步,很多太过激烈的情感或是回忆,都会被他隔绝在密不透风的大脑深处。
自然而然的,他不再需要无梦酣睡药剂来辅助自己入眠。
雷打不动的生物钟叫醒西弗勒斯,他披着灰色睡袍走下楼,准备先去检查一眼昨天没有熬完的药剂状况。
在刚踩下第一层阶梯时,他就听见房间里多出了一道均匀的呼吸声。
斯黛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睡得正熟,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有些反常。
西弗勒斯知道,斯黛的睡眠往往很浅,她很少会这样无知无觉地熟睡。
——是因为太累了?还是说,自己现在在做梦?
西弗勒斯不敢去假想原因其实是斯黛对他的信任已经高到了可以毫无防备地在自己的地盘睡觉。
五月初的天气逐渐开始回温,只是地窖内还弥漫着迟迟上不去的低温,半透明的空气湿润而冰凉,西弗勒斯将自己搁在椅子后面的斗篷轻轻搭在斯黛的肩上。
抓起布料的触感太过真实,这不像是一场梦。
西弗勒斯低眉看着斯黛额前的碎发,压抑着呼吸,思念睡在他的眼中,除了用目光描摹她的鼻梁和嘴角之外,再没有展露更多。
西弗勒斯没有放任自己盯着斯黛看太久,他望向桌面上放着的木匣,小声地将它启开,里面装着毒角兽的兽角和兽尾。
兽角上布满环纹,通体灰白中带有暗绿色的斑块;兽尾虽然只有半截,不过也有一掌长,脊状肥硕,按市价来算可不便宜。
斯黛显然将它们仔细擦拭和清洁过一番,只是上面还残有未被抹去的泥土味和动物腥味。
西弗勒斯将木匣收进身后的矮柜中,走到一旁的坩埚边,将熬药的火焰收小,滋滋烧柴声越来越轻,直到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西弗勒斯不想惊动斯黛睡觉,可或许正是因为少了柴堆的白噪音,斯黛反而转醒,她伸着懒腰,肩上的斗篷险些滑落,被她眼疾手快地披回肩上:“西弗勒斯?你醒了?”
西弗勒斯低垂着眼睑,搅拌坩埚中绵密浓稠的暗红色药剂:“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很累吗?睡得真死。”
“稍微有一点点。”斯黛说,“兽角你收起来了?检查过品质吗?我感觉没有妈妈送你的那支漂亮,不过也是难得完整的一整根兽角嘛。”
“品质很高,作为药材,它不需要长得多么漂亮——你可以去二楼再睡一会。”
西弗勒斯二楼的休息室有一张专门留给斯黛的沙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忽然出现在他的房间中的。
斯黛之前在那儿休息过几次,对沙发的舒适度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后,西弗勒斯甚至还去买了几张抱枕堆在上面。
“不啦,我回五楼睡吧。稍微补一会儿觉还有活要干呢。”
斯黛站起身,准备把西弗勒斯的斗篷挂回椅背上。
她的动作被西弗勒斯叫停:“关于法尼的事,你应该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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