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琦道:“娘看你天黑了还不回来,以为你车子坏了,就让我出来迎你,哥你的自行车呢?”
陆景琦连续骑自行车,惹起了陆自学的火气,他没好气的道:“娘让你出门迎我,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我要是死在半路上了都没人知道吧?”
陆景琦愣住了,好半天之后才委屈的道:“天黑了,我不敢走夜路......走到这里不敢走了.......”
“哼,没用的东西。”
陆自学拧身往前走了,把陆景琦甩在了后面。
现在的他,感觉所有人都欠他的,没钱的爹娘、胆小的妹妹、只顾自己不顾家人的姐姐,都欠他的。
。。。。
到家之后,陆父在批改作业,陆母在纳鞋底,桌上给陆自学留了饭菜。
看到陆自学进门,陆母再次问到了自行车。
陆自学再也忍受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弄清楚原委之后,陆父沉默着不说话,陆母心疼儿子,只好劝解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让你姐姐给你买辆就是了,咱买辆新的。”
“买辆新的,对,我给姐姐写信去,让她给我买辆新的。”
茅塞顿开的陆自学连饭都不吃了,急冲冲的拿出纸笔,把满腔的怨恨都倾注在了信笺之上。
家里还有陆景瑶以前寄回来的邮票,陆自学封好信封,连夜摸黑走到刘桥乡,把信投进了邮局外的邮筒之中。
第二天早上,薄薄的信封被装上卡车,跨越遥远的距离,一路北上,抵达了京城外语学院的收件箱之中。
。。。。。
秋末的京城已经很冷,而当最后一场秋雨落下来的时候,森森的寒意终于揭开了初冬的序幕。
恼人的风穿过密密的雨幕,裹挟着凉凉的湿意,无声无息的推开窗户,吹在了陆景瑶的脸上,打湿了她的睫毛,拂乱了她的头发。
正在捧着一本厚厚词典读写的陆景瑶微微动了动,先是把手头的一个单词写完,才深吸一口气,让丝丝凉意沁入自己的胸肺。
她喜欢这种淡淡的清凉,可以让疲惫的头脑更加清醒,也能提高自己的学习效率。
不过陆景瑶刚刚精神一振,宿舍高低床的上铺却传来一个糯软的声音:“陆景瑶,能麻烦你关一下窗户吗?关半扇也可以,谢谢。”
陆景瑶赶忙关上了窗户,把秋末的湿冷挡在了窗外。
上铺的舍友柳慕寒是南方人,刚刚来到京城还不适应北方的气候,陆景瑶不能只顾自己而不顾别人。
“对不起啊慕寒,你感冒好些了吗?”
“没事没事,”柳慕寒从上铺探出头来,问道:“景瑶你在看什么书......哦.....这么用功啊!”
陆景瑶无声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默默背诵单词。
不用功不行呀!
陆景瑶当初险之又险的考上京城外语学院,心里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但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人才济济。
每一个考到这里来的年轻人,都有着远超同辈人的天赋和自信。
比如这个缩在被窝里的柳慕寒,就可以在不借助字典的情况下通读原版的外文小说。
陆景瑶曾经悄悄的瞅过几眼,那密密麻麻的蝌蚪让她感觉有些发晕。
好不容易鱼跃龙门的自强女孩儿,怎么甘心落后于人?
陆景瑶很清楚,自己的俏丽容颜只是锦上添花的天赐条件,
自强、勤奋才是她最宝贵的财富,也是可以让她挣脱牢笼,自由呼吸的唯一依仗。
“陆景瑶,有你的信哦。”
两个女孩儿轻快的走进宿舍,其中一个拿着信件,递给了坐在窗边读书的陆景瑶。
陆景瑶接过信封,跟舍友道了声谢,才拆开阅读起来,而那两个舍友就在陆景瑶身边,跟好奇的猫儿似的探头探脑。
很快,陆景瑶的脸色就变了,气愤、不解、忧虑的表情,在她姣好的脸颊上交替呈现。
两只好奇的猫咪,顿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伸出了锋利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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