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冻死。
阿呆没再说话,跟着陈默来到另外一处有人的地方,十来个妇女老人坐在一起,一个个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看到有人来,其中两个女人开始脱衣服……
“这位婶婶在做什么?”阿呆不解的看着那两个女人。
“不知道。”陈默也有些疑惑,摇了摇头,找到一位精神还算好些的老者坐下来道:“阿翁,你们是哪里人?”
“夏丘。”老者浑浊的眸子看了陈默一眼,低头去拨弄已经熄灭的篝火,头顶有毡布搭了个简单的棚子,四面却没有遮挡。
“刘老?”陈默突然皱起眉头,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老者,可不正是当初他在夏丘遇到的那老骗子。
“你是……”刘老茫然的看着陈默,没什么印象。
“嘿,当初我去夏丘卖粮,差点被你这老儿害了!”陈默一把揪住刘老的领口。
“老儿一生卖了不知多少人,你是哪个?”刘老麻木的看了陈默一眼,索性闭上眼睛,任他去打。
陈默确实想动手,但看着刘老现在的样子,恐怕撑不过这场雪,举起的拳头最终默默的放下来,坐在刘老身边皱眉道:“你住在城里,如何也如我等一般?”
“城里?”刘老冷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太平教的人尚未到,那夏丘令、夏丘县尉便已尽数逃走,只余一座空城,那太平教贼人轻易便攻进来,那帮贼人一进来便烧杀抢掠,我一老朽,不跟着一起逃,能如何?你还要我上阵杀敌不成?”
“攻城这般简单?”陈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要打便打,哪来这许多废话?若是打死了,倒也了事。”刘老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陈默道。
“打死你有何用?”陈默皱眉松开了手,看了看四周一群老人还有女人道:“这些也是夏丘人?”
“有些是,有些不是,从城里逃出来之后,年轻些的,都跟着太平教走了,只剩下这老弱妇孺,聚聚散散,这些时日经历了不少,很多我也不认识,现在凑在一起,就看谁能先死,那样其他人也能多挨几日。”刘老见陈默不打他,也懒得询问缘由。
“默哥……”阿呆拉了拉陈默的衣袖,指了指一旁的破釜。
陈默扭头看去,正看到那破釜四周,有不少骨头……陈默深吸了口气,不去看那些,这种事,这些天见过不少,见怪不怪了。
“那这附近可有城池愿意接收流民?”陈默看着刘老问道。
“夏丘破了,凌县、虹县也破了,下相不太清楚,昨日遇到司吾过来的流民,想来也是破了,再往远,你若能到下邳,或许可以,那里是郡治。”刘老闭着眼睛道。
“下邳距此有多远?”陈默有些不死心的道。
“有两百余里,你若有足够吃的,倒是可以试试。”刘老揶揄的笑道。
陈默皱眉起身,带着阿呆想要离开,衣服却被人拉住,扭头看去,却见是一名妇人。
“婶婶,有何事?”陈默看着那妇人道。
“小郎,有吃的么?”那妇人看着陈默,上身衣服已经脱了大半,只是皮肤粗糙,很脏,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妇人眼中带着浓浓的渴望:“给我一点,我什么都听你的,这身子,定能伺候好你……”
“没……没有……”陈默拉着阿呆落荒而逃,怎么伺候,这些时日陈默也见过,这一路上,男女之事也懂了些,有时候也会莫名的渴望,但这种事儿,他接受不了,只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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