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陈默回到衙署时,正看到臧洪在收拾书简,恭敬地一礼道。
“默儿回来的正好,这几件衣物是为你备的,洛阳不比当利或是夏丘,穿着得体一些,也省的有些人小觑。”臧洪看到陈默,脸上挂起了笑容,若说他这一生最得意之事,那就是收了陈默这个弟子,学习快,能够触类旁通,而且文武双全,棋艺、书画皆不俗,最重要的是,臧洪是亲眼看着自己这位弟子学习速度之快。
说实话,从忠平元年开始,陈默跟自己已有四年了,一开始,臧洪能教陈默的东西很多,但现在,臧洪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再教给陈默什么东西了,陈默如今所欠缺的,是游历,是见识,是将一身所学融会贯通,而非竹简之上的东西。
这也是臧洪将陈默送去洛阳的原因,洛阳乃大汉朝都,天下人才汇聚于此,陈默去了洛阳才能学到更多,未来也能走的更远,当利,对于陈默来说太小了。
“多谢老师。”陈默对着臧洪躬身一礼,叹了口气道:“老师,朝廷如今正欲将你升迁,老师为何……”
“没钱。”臧洪从箱子里取出一柄长剑,仔细端详,对于陈默的话,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
真没钱吗?
那倒不至于,就陈默所知,自己这位老师的父亲昔日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曾担任使匈奴中郎将、中山太守、太原太守,还曾平定会稽妖贼许昭叛乱,光是朝廷封赏就不少,更何况臧家也是射阳大族,家中颇有田产,买官的钱,还真不差,而且这也不是贿赂宦官,是朝廷正常的官员任免,而老师的功绩也足够配得上一个太守之位。
不过陈默更清楚自家老师为人,平日里看似诙谐谦和,但骨子里却是傲气十足,这是在向朝廷这种买官制度的无声抗议。
陈默捏了捏眉心,跪坐在席子上,想了想道:“老师可有想过,这职位本该是老师的,老师坐上去,或许还能造福一方,但若换个人上去,恐怕就是万千百姓之难也。”
买官售爵这种事,在汉朝并非当今天子首创,不过却是唯有当今天子在这点上最受人诟病,其实天子之意,陈默能理解一些。
朝廷对地方已经几乎失去了掌控权,想要将这个掌控权再拿回来可不容易,卖官售爵,这并不是一步好棋,通过买官上来的官员良莠不齐,但这些官员却可以对地方逐渐形成的士人圈子打破,产生冲击。
要说妙计,在陈默看来真不算,但对眼下逐渐失去掌控力的大汉来说,这一招最大的作用其实不在这些买官者,而是被压榨的百姓,就这三年来,单是青州,叛乱就从没有停止过,陈默亲自击溃的叛军或者说叛民便有不少,而这些叛民,在一定程度上会对当地的士族圈造成伤害。
若从上往下看,的确对士族逐渐形成的垄断产生了动摇,但若站在他这个角度从下往上看,天子此举等于在用大汉的根基去跟士族换子,两败俱伤的打法,所以说并非什么好棋。
“好像是有些道理。”臧洪叹了口气,端着宝剑跪坐下来,摸索着宝剑道:“但人该有自己的坚持,我若对此视若无睹,继续升迁,或许能造福一方百姓,但那又如何?若天下皆是这般污秽,默儿觉的我造福的一方百姓又能享多久之福?”
“总是会又一些的,对于百姓来说,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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