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的信号,郭太占据兵力优势,自不可能只围着一座城门打,这边战起,那边准备好的兵马也在贼将的指挥下展开进攻,想要趁机抢夺南门。
卫觊也不着急,这是早就想到的,立刻命在城中待命的卫家家仆上城抵御,不过相比于准备充足的东城而言,南城的防御力就要薄弱许多了,频频被贼军攻上城头发生激战,卫觊只得将另一支人马也派上去死守,这才稳住南城局面,但西城这边随着火油告罄,新的云梯搭上来之后,已经无力再阻挡,只能死守。
短兵相接,双方杀的昏天黑地,甚至危及都不惜亲自上阵提剑杀敌,方才稳住局势,也在此时,邶城方向又响起了警号。
危及又命人传令城中的另外两队人马上城守城。
一场仗,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郭太眼见城中的兵力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也不确定这安邑究竟有多少兵马,眼看天光渐暗,入夜之后,无论攻城亦或是守城,都更加困难,不愿折损过多的郭太只得鸣金收兵,不过于安邑而言,对方没有一战而下,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家主,家中仆役折损不少,战死足有两百余人,伤者更不计其数。”一名卫家族老找到卫觊,发愁道。
卫家家仆哪里见过战争,这次也是仗着守城便利,若不在城上,恐怕早被人家打崩溃了。
休要笑看两百多人的死伤,这如果放在城外作战,就卫家这些仆役的素质,恐怕早就溃不成军,狼狈逃奔了。
“将城中医匠、医工都请来,能救的,务必救回,不能救的,其家中多给些补偿,让他们走的安心些。”卫觊叹了口气,这也是给活着的家丁一个榜样,这个时候,可不能吝啬钱财。
本来兵力、战力就不如人家,倘若士气上也输了,那不如直接开城投降吧。
“这就去办。”那族老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卫觊站在城头,看着远处的大营,心中却在猜测着对方究竟还有多少粮草,若是没粮,又撼动不了陈默,为何不逃离河内?说明对方粮草至少还够用,上次淳于琼他们究竟有多少粮草被人给抢了?
如果对方粮草充足的话,这安邑能支撑几日?
陈默……希望你能点到即止吧,否则就算让你得了河东,也不过是个残破的河东。
……
另一边,陈默大营,卫远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陈默,心中有些烦躁,这十五岁的少年郎,斟酒这么能够沉住气?
“使君!”卫远舔了舔嘴唇,看着陈默道:“在下来时,已经看到黄巾贼踪迹,恐怕是奔安邑而来,请使君以大局为重。”
“先生莫急。”陈默笑道:“莫看如今征募了这许多将士,但多半却都是刚刚征募的民勇,让他们摇旗呐喊尚可,但要上阵杀敌,恐怕多半是平白送命,安邑安危固然重要,然这些将士也是各城征募而来,我不能用他们的命,去换另一些人的命啊。”
“使君!”卫远站起身来,不满的看向陈默,却被一旁的典韦瞪了一眼,又默默地跪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抱拳道:“这些是我卫家在盐监、桑泉、解县以及猗氏的部分田产,核算下来,万亩良田是足够有的,此外还有在洛阳的一处房契,价值不菲。”
“不是这个问题。”陈默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典韦道:“我等此番奉诏出兵,有征募之权,却无征募之钱,伯儒先生既然让你带这些来,应该知道我如今所缺,这番好意,默是颇为感激的,但此番新募将士、也需要更多钱粮来供养,若伯儒兄真有此意……得加钱。”
“莫要欺人……太甚!”卫远一拍桌案,典韦默默地拎起自己新打的铁戟,终究还是没有站起来,最后两个字,声音也低落下去。
“先生也莫欺我。”陈默看着卫远微笑道:“据我所知,安邑城外大半田产,皆是卫家所有,此外从桑泉到盐监再到闻喜,卫氏两天何止百万,这河东就这么大地方,卫家便有数万佃农,我如今虽为河东太守,但河东之民多半却要听卫家的,你叫我如何安心?”
“这些田契,先生拿回去,以卫家之能,安邑城池之利,应该可以守上些时日,请伯儒先生想个两全之策再来找我。”陈默起身道:“典韦,送客!”
“喏!”典韦上前一步,对着卫远道:“先生,请!”
“使君,还可再谈……”卫远有些不甘心,卫觊给他的并不只是这些,他原本以为这些已经够了,但如今看来,自己把事情给搞砸了。
“不必,卫家拿出诚意之时,我自有破敌之策,且回吧。”陈默已经向后堂走去,声音远远传来。
卫远叹了口气,只得在典韦的护送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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