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经把赵宗佻当做自个亲生儿子来疼爱,先后经历过弟,楼儿和宣儿的惨死,他真的不想再有那样的悲痛经历,他所以西北大营那种比邻边疆,直面生死的危险之地,他怎么可能同意他去呢。
可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赵宗佻,在这件事上却变得格外执拗,什么都要求得皇帝同意。
实话,皇帝真是连动手的心都有了,从来没有那么气恼过,可却仍旧无可奈何。
谁也撼动不了赵宗佻的决心,看着他执拗却带着坚毅的眼神,皇帝仿佛又看到帘年弟的模样,虽然不舍,可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王公公犹记得,当时送赵宗佻北去时候,皇帝那泪眼婆娑的样子,那种不舍让他也忍不住鼻头发酸。
最初赵宗佻离开的那段时间,皇帝可谓是食不下咽,寝不能寐,每日都要让王公公他去打听赵宗佻的情况。
西北距离京中相隔万里,最快的消息传递也得七八,可皇帝因为不放心,所以最初的那一年,西北到京中沿线,额外增加了一条专线,只为每日都能够让皇帝知道赵宗佻的消息,心安入睡。
一直慌乱了大半年,皇帝才习惯了赵宗佻不在身边的日子。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上将赵宗佻也当真是个好样的,虽然贵为皇亲国戚,备受皇帝恩宠,可他却不骄不躁,脚踏实地认真地在过军中的生活。
军中开头的三年,几乎没人知道他如此显赫的身份。
他就像一般的普通兵与其他将士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共赴沙场,历经生死,硬生生从一白净的青葱少年郎,磨砺成了一员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
虽然年纪尚轻,可赵宗佻确实足够努力,历经数十多场征战,他从无败绩,几年下来愣是打得周边国安分守己,自愿岁岁称臣,西北一界,皆对他是闻风丧胆。
赵宗佻有勇有谋,愣是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地,赢得众将士拥戴,皇帝得见,更是欣慰中含着心疼。
因为在他身上,皇帝真的看到帘年镇山王英姿勃发的模样。
这一次的妥协,虽然多有心疼,可终究没让他后悔。
所以,待赵宗佻年满十八,皇帝便力排众议,将军队大权交予赵宗佻执掌,寄予厚望。
而赵宗佻也没有辱没镇山王英明,更没有让皇帝失望,军中八年,他愣是把西北大军培养成了一支虎狼之师,阵仗沙场无往而不利。
不仅重振帘年他父王镇山王执掌时候的雄风,更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朝臣们也渐渐为之信服,这也是他上将头衔的来历。
到底,除却皇帝的宠爱,上将这个头衔,赵宗佻也确实名至实归。
“皇上……奴才知道您这是又心疼了,可如今上将已经长大成人,也成了战功赫赫,名扬四海的大将军,就跟镇山王爷当初一样英姿勃发,想必镇山王爷也能心安了,您就别太难受了。”心里转了几转,王公公这才开口劝道。
“哎……宗佻是弟唯一的子嗣,能有如此成绩,朕也算是欣慰,只是……他也到了年纪了,迟迟不婚,朕这心里啊总是悬着一疙瘩,到底不圆满啊。”皇帝是打心里关心赵宗佻。
“哎呦……皇上,上将可是最怕您跟他唠叨这个了,这不是有柳姑娘嘛,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成婚不过是时间问题啊。”王公公知道这是皇帝的一块心病。
“哎……之前朕倒是不着急,也不担心,只是如今这柳侍郎家的姑娘,哎……”皇帝有些欲言又止。
“皇上,您是怕柳侍郎的事对上将有所牵连?”王公公很聪明地揣测道。
“到底无风不起浪啊,宗佻性子执拗,若真出了事,怕是不好处理啊。”皇帝叹道。
“皇上,您是怕上将为难吧?”王公公又道。
“哎……柳嫦曦倒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她那父亲,哎……算了算了,过几日,找宗佻进宫来话,朕也好探探他的实地,若是真不行,就得再替他好好物色物色其他家的姑娘了。”皇帝操心道。
“是,奴才明白。”王公公领命。
“行了,朕乏了,扶朕进去休息吧……”夜色已深,皇帝进了内阁歇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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