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她也瞧不上。
金氏倒是泰然自若的,还面带笑容。
她心情当然好——宫里才传了消息,说太医给昭仪娘娘瞧了脉,昭仪娘娘腹中龙裔极有可能是个皇子。
这对她,对整个辅国公府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
老太君不搭理她们,只和邬陵梅一边说笑着,一边吃饭。
邬家是有在饭桌上不能说话谈笑的规矩,但在老太君的田园居,规矩就是一张废纸。
郑氏心里憋着气,和金氏在一边直等到老太君吃晚饭,而二丫撤碗碟,她才平了平气笑着凑上去。
“母亲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郑氏脸虽然是笑着,但那表情却很僵。
邬国栋可是把到田园居来,老太君所说的话全都跟她学了。
老太君要是把她所有的私房全都给了西府的八月可怎么行?让西府占这么一大便宜,她绝对不同意!
金氏也上前福了个礼,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郑氏身后。
有了个宝贝外孙,金氏对老太君手里产业的希冀就降了些。老太君左不过就这些子孙,谁有她的陵桐有出息?
位列皇妃尊位,身怀皇五子,以后的前程大着呢!老太君那点儿产业如今还入不了她的眼了呢。
郝老太君的目光在这婆媳二人脸上溜了一圈,眼中的失望便越发明显。
“得了。叫你们来没别的事。”
老太君闲闲地开口道:“我就是忽然觉得,咱们这国公府,该整治整治了。我这把老骨头荒废了这些年,倒是累了你们婆媳俩。如今趁着我还有几年活头。你们把府里的钥匙、账册子一类的,全都捧回给我,我也该为国公府尽尽最后一份力了。”
郑氏和金氏顿时愣住。
郑氏赶着开口,脸上的笑难看极了:“母亲这说的什么话,母亲把家交给儿媳管,儿媳自然该尽心尽力。母亲年岁大了,管家之事怎敢还劳烦母亲,让母亲操劳……”
这话潜台词就是:“你都一把年纪了,好好颐养天年得了,还跟我抢什么管家权啊!”
郝老太君笑了一声:“我不操劳。大冬天的我闲得慌,我就想管事儿,舒活舒活筋骨。怎么,老大媳妇儿,我说的话你还不听?”
孝字当头。郑氏怎么敢不听?对老人只能劝。
她便还要再劝,郝老太君却是不听她说话了。
“明儿个你就把东西都收拾收拾,拿到我这边儿来。我倒想瞧瞧,如今咱们府里,跟几十年前那会儿我把家交给你管的时候,可有没有点儿长进。”
郑氏到底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她便拿眼睛去横金氏。
她知道自己长媳说话总有点水平。她劝不了,让长媳劝——来这田园居可都还没说到正事儿呢!她们还要劝老太君不要把手里握的产业全都给邬八月。
哪知金氏却似乎没什么意见。
“孙媳谨遵老太君之意。”
金氏福礼下拜,郑氏脸上露出被拆台的屈辱感。
见不得她们这番模样,老太君磕磕桌子让她们回去。
“都没吃晚膳吧?我这儿的饭菜你们反正都是瞧不上的,还是各自回去你们院儿吃。”
二丫便上前来送客。
郑氏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引得旁边丫鬟来扶。她走了一路。便瞪了金氏一路。
“你到底怎么想的!”眼瞧着婆媳两人要分路走了,郑氏终于是忍不住冲着金氏咆哮了起来。
“这家我管了几十年了,让我就这么交出去?!”
金氏奇怪地看向郑氏:“母亲一直也没怎么管家,老太君要收回这权,您不同意只管同老太君说。冲儿媳发脾气也不顶用啊。”
“你!”
郑氏大怒,手指着金氏:“你个吃里扒外的……”
“母亲慎言。”金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老太君收权管家,可她到底年纪摆在那儿,总是力不从心的。母亲您呢,是堂堂辅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老太君收回去的东西,总还会还给您的。如今顺了老太君的意,她也能对母亲好些不是?”
金氏并不觉得老太君收了管家权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一个几十年只知道伺候田土的老太太,便是将这权交给她,她能管些什么?
再者说,这几十年,府里伺候的人可都换了一拨又一拨,听从的要么是郑氏这个主子,要么是她这个主子,老太君可没什么得力的人用。
给了她,她自己还得还回来。
金氏露出志在必得的笑,给郑氏福了个礼:“母亲,宫里来了旨意,让儿媳去陪昭仪娘娘说话。儿媳还得好好准备准备呢,就不叨扰母亲了。”
金氏恭敬有礼地离开,郑氏只能在原地指着她的背影低骂:“鼠目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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