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霉味。这种陌生而又压抑的氛围让我不禁心生恐惧,于是我赶紧打开手机电筒,试图驱散一些黑暗。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眼前尽是断壁残垣。大部分房子的门框、窗框以及曾经的电线都已被拆除一空,只留下空洞洞的门洞和窗户。有些房顶上的木头也被尽数抽走,显得破败不堪。
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我壮起胆子,踩着及腰高的枯草,朝着选定过夜的房屋走去。那是一座建在两层宅基地上的房子,看上去颇为陈旧。
一进入屋内,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只见一楼四处堆满了垃圾,地面上还散布着一坨坨令人作呕的黑色大便。满地都是被人丢弃的女人衣服和孩子的玩具,旧的黑白照片随意摆放着,还有那些早已过时的 Vcd 光碟也散落在角落里。
当我踏入厨房时,眼前所见令人咋舌不已——满地都是破碎不堪的碗碟碎片,而那些尚未用尽但已沾满污垢的调味瓶更是让人不忍直视。墙壁上悬挂着一张泛黄陈旧、仿佛被时间遗忘许久的挂历纸,上面的日期赫然停留在遥不可及的 2016 年。
考虑到一楼若要居住,势必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去清扫整理一番;于是乎,我毅然决然地登上二楼一探究竟。相较于楼下的狼藉景象而言,二楼的状况略有改观:仅有一座倾斜倒地的巨大立柜以及四处散落的破旧衣物而已。地面铺设着瓷砖,倒也显得较为整洁,并无其他异样发现(例如“奥利给”)。随后,我将自行车费力地扛至二楼,并取出一只麻袋平放在地上,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便着手开始剪辑视频。
在剪辑过程中,我顺手从一旁拿起两个馒头充饥。毕竟生活拮据,能节省则尽量节俭吧。自那 3800 元到手至今,我可是一分钱都未曾动用过呢!
这二楼显然曾经属于房屋原主的寝室所在之地,墙壁之上依然张贴着那位屋主的新婚留影。相片之中,男子身着一袭雪白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地立于左侧,身形较身旁的新娘略高一些。女子则身披一袭洁白婚纱,手臂戴着薄纱手套,更显气质高雅非凡;其面庞呈标准瓜子形状,双眸明亮如星,容貌清丽脱俗。尤为引人注目的当属新娘那一抹微笑,美得令人心弦共鸣,仿佛能让人真切体会到她在婚礼当时满心欢喜、幸福满溢的心境。
感觉在这个环境里有着生活气息,也没那么害怕了。视频剪辑完成,我也打算睡觉了,关上二楼的小门,夜已深,此时外面已经起雾了,我关了充电宝上的小夜灯,闷头睡去。第一回在野外睡觉根本睡不着,脑子胡思乱想,外面似乎总有声音,要么是老鼠黄鼠狼或是野猫,要么就是风声,一会又想到上班时受的委屈,现在自己这种无业游民状态,折腾了两个小时睡不着啊,一条薄被子盖着身上也冷,起来准备生火取暖。我打开小夜灯,突然被吓了个一激灵。
小门上的破烂门把手居然开始慢慢转动,发出嘎嘎声,声音并不急促,只是很不规律,并且伴随者铃铛声,屋顶上吊灯已经被拆了灯泡,但灯罩随着门把手转动开始扭动晃悠,我的心堵到了嗓子眼,紧张极了,心跳开始疯狂加速,铃当声也开始加剧,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什么情况啊,这门后是什么人,是遇到打劫还是流浪汉?
咔嚓一声,门缓慢的打开了,铃声也戛然而止,
门框处居然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梳着丸子头,脸看向地面,身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脚穿红高跟鞋。嘴里好像还吐出一些绿色的雾气。在小夜灯的光线照射下,一动不动,此时空气凝固了,我屏住呼吸,这一幕也太诡异了。过了一会,我揉揉眼睛,确定这是真的,女人依然站在那里,只是脸慢慢转向了我,我和她对视了几秒,我开口说:你好,我是骑行旅游路过这里的,在这里过夜露营,是打扰到你了吗?那女人什么都没说,嘴里仍然冒出绿色雾气,只是盯着我,我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又重复了一遍,但她仍然没有回应。
我开始有点慌了,是语言不通吗,这个地区说的是苏沪嘉小片吴语,我又用蹩脚的上海话重复了一遍,可是她仍然没有反应。这很伤脑筋啊,深更半夜我就是要搬也没地方搬,她就像个兵马俑一样站在那里堵住门,
我又问,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说到这里,那女人明显有了反应,他那混浊的双眼开始慢慢闪烁,一串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随即,那女人转身关闭了门走了。
我舒了一口气,心想,该不会是房屋以前的女主人回来看看老宅吧,但也不应该在这三更半夜,不符合常理,对了墙上那个结婚照新娘和刚才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啊,大眼睛,瓜子脸,于是我打开手机电筒,照向那张结婚照。
的确,照片上的新娘和她像极了,那瓜子脸和大眼睛是我确信他们基本就是同一个人,也许是村庄里还有钉子户没搬走,听到老宅这里有动静过来看看,这么想我也就释然了,没什么可怕的,世界是唯物主义世界,没有牛鬼蛇神,等等,不对啊,我刚进来这个屋子时候,墙上那个新娘的表情是笑容灿烂的,可眼前的照片上分明是一个留着眼泪,满眼悲楚凄凉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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