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长的族老激动道,
“女娃子们喜欢山下的生活,愿意嫁给外面人;男娃子又娶不到媳妇,别说记不记得祖宗了,到时候还有没有子孙都说不准呢。”
这话击中了所有人心中的不安,就连首领也不知如何反驳,最后闷闷不乐的回到了自家竹屋里。
玉香安慰道:“阿爹,你们是不是过于悲观了?”
“你又在外面偷听了?”首领板着脸训道,随即摇摇头,“你阿爷他们想的也没错,山下的日子过得舒坦,年轻娃娃有想法也正常,你难道不想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吗?”
说到嫁人玉香马上脸红了,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大丰村的石大郎,于是耳朵脖子也红了起来。
首领诧异了一下,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情追问,就装作没看见。
玉香悄悄拍了拍脸,调整过来道:“阿爸,要不您把这些问题和陶大人说说,人家那么聪明,读的书又多,说不定能想出好办法呢。”
“胡闹,寨子里的事怎么能随意讲给外人,你也给我把嘴闭严了。”
话虽这么说,首领却忍不住思考起来,这些事告诉陶县令似乎也没什么,若他也解决不了,便能当个回绝的理由,省的他总派人没完没了的劝。
等陶县令再次请人喝酒的时候,首领就借着酒劲儿把话说开了。
陶县令叹道:“故土难离,虽然山上山下离得不远,但毕竟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的确难以割舍。”
“这样吧,寨子那边本官还为你们留着。大伙儿可以先搬到山下住三年,若是三年之后还想回去,本官绝不为难。”
首领眼睛一亮,又犹豫道:“那若是我们想在山下一直住下去......”
“那就把这山划给你们,每年交租金即可。”
首领大喜,举着酒杯道:“多谢大人体恤,我敬您一杯,回去就和族人们商量。”
说完一饮而尽,生怕陶县令反悔似的。
陶县令笑呵呵地陪了一杯,“至于婚嫁一事,有出不是还有进嘛,我看寨子里小伙子们也不少,等过几年成了家,再多生几个娃娃,你们的人就只多不少了。”
首领就感觉嘴里的酒开始泛苦,“娶个媳妇不容易啊,人家看不上我们,寨子里好多青年现在都打着光棍,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穷啊。”
“那就去赚钱嘛,县城里机会多,就凭你们青年的那把子力气,还怕找不到活儿干?不瞒你说,我把岩洪一拳震碎栅栏的事和镖局与建造所的人说了,他们可都抢着向我要人呢。”
“栽好梧桐树,自然能引来金凤凰,”陶县令笑着给首领满上酒,“到时候你就等着媒婆踏烂村里的门槛吧。”
“对了,过几日我让贺师爷带着几名秀才去你们寨子一趟,帮着把族谱和大事记弄出来,想要有传承,总得要有东西给后人看,口头传颂不如写下来更加安稳。”
首领激动得眼圈都红了,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我是个粗人,嘴笨,大人别介意,”他猛地拿起酒壶,一把拧开塞子,“这壶酒就代表我和乡亲们对大人的谢意。”
说完吨吨吨地一口气干完,然后人就倒在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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