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耳旁风?谁准你打你弟弟的!”
冰凉的大理石台阶上,沈以南还保持着刚才被按倒的姿势。
隔着单薄衣料,寒意一点点攀爬上皮肤,沈以南心口发冷。
他想说,我什么也没做。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唇边勾起轻嘲笑意。
说了又怎么样?谁信。
沈以南撑着台阶,摇摇晃晃站起身,转过身,一步步往楼上走。
刚才撞得太厉害,磕碰的地方一阵阵发疼,但他已经无暇顾及,只想快点离开这样令人窒息的氛围。
白秀丽眉头死死打结:“你去哪?!话都不说一句有没有礼貌?!”
沈煜真抿了抿唇,语气软了些:“妈妈,其实不是哥打的,我刚才太激动……”
“还为他说话?”白秀丽提高声音,不满地质问,“沈以南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现在眼里没我这个妈了是吗?!”
妈?
沈以南脚步一顿,忽然就很想笑。
原来她还知道自己和她有血缘关系。
那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将所有的错都盖在自己头上?
这一次,上一次,每一次。
为什么在两个孩子之间她永远坚持一个航向?
为什么她明明恨自己,又一次次拿世俗孝道来压着自己?
为什么二十一年前不直接把自己掐死?!
为什么把他生下来又要一次次这样子来折磨他!!!
“沈以南,下来向你弟弟道歉。”
她又在发号施令了。
类似的话,三年来听过多少遍?
他没有错,为什么道歉?为什么要低头?
沈以南转过头,垂眼看着下方站在一起的母子。
少年背着光,面容在昏暗光影中模糊,只能看见一片麻木。
他缓缓开口,语气几近冰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不会道歉的。”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上了楼。
步子很沉,但白秀丽再没开口阻拦。
她愣怔几秒,脸上的表情险些挂不住。
直到脚步声远了点,才低声嘟囔:“搞什么,脾气这么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沈煜真也被吓到了。
三年来,沈以南对他们的态度从讨好到平淡,但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那么冷漠……
*
沈以南走进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但熟悉的味道包围过来,令他紧绷着的肌肉放松了几分。
但心里的情绪却没得到半分缓解。
他脱掉鞋子钻进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形成一层躯壳保护自己百毒不侵。
但那种绝望还是无孔不入侵蚀少年。
他咬着嘴唇,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打开第二层柜子。
哗啦,随着手指拨动,美工刀尖端缓缓升起,在黑夜里折射冷漠寒光。
沈以南摘掉手表,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比划了一下。
对于用肉体上的疼痛来覆盖情绪这件事,沈以南已经很熟悉了。
他可以很冷静地找准位置,既不会要命,又方便掩盖不被人发现。
锋利白刃贴上皮肤,正要下手——
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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