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潇潇,情难自控。
陈三两失魂落魄地走回县衙,湿淋淋的衣衫浸着雨滴,他谁也没有搭理,径直回房躺进了楠木棺材里,双眼无神地盯着横梁,像一具毫无生机的死尸。
唐小芊担忧的连声追问,可是却没有得到一句回复,最后只得作罢,转身悄悄掩住房门,红着眼眶守候在门外。
一连三天,水米未进。
衙门里谁也不敢打扰,只能焦急的伫侯在门外,静候着陈三两的复苏。
而就在这三天时间里,江流县却仿若变成了人间炼狱。
举县士族助纣为虐,纵仆行凶,无恶不作,无数百姓惨遭横祸,或被侵占了良田,或被霸占了店铺,几近家破人亡,人神共愤。
县衙门口的鸣冤鼓被敲得“咚咚”直响,从清晨到日暮,擂鼓轰鸣,震天动地,响彻整座江流县的上空。
咚!咚!咚!
……
厢房里,两片睫毛微微翕动,一抹神采渐渐在陈三两的眸中焕发。
他默默地踏出棺材,舀了新水,褪了脏衫,洗净了身上的残污泥垢,梳顺了头顶的散乱长发,不多时,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重新跃然于铜镜之中。
唐小芊闻声推门而入,两人安静地对视一眼。
一个未作解释,一个未再追问,你不言,我不语,相顾一笑,一切重归平静。
许久过后,陈三两才出声询问:“我听闻鸣冤鼓一直雷雷作响,这几日县内可是发生了何事?”
唐小芊抿嘴苦笑,道了一字:“乱!”
陈三两也未再多加追问,将青霜软剑重新插入腰革剑鞘中,抬脚迈出厢房,“走,一起去看看。”
雷雷鼓声依旧轰鸣,两人踏着密集的鼓点赶至县衙公堂。
公堂里,唐氏小队正愁容满面。
因陈三两三日未醒,衙内无人主事,诸人虽听得门外鸣冤鼓响,但也无权升堂审案,只得紧闭着县衙大门,躲在县衙里唉声叹气。
此时,乍一见到复苏的陈三两,诸人顿时笑灼颜开,纷纷争相喊道:“公子爷……公子爷……”
陈三两微微颔首示意。
衙门有了主心骨,众人也活泼起来,立即开始整理大堂,准备开衙署案。
陈三两却摆手制止,命人架长梯于屋檐下,率众登梯上房,居高临下的扫视着江流县的情况。
正如唐小芊之所说,整座江流县已彻底乱套了。
他目光所及之地,无数士族家丁冲在街头为非作歹,他们肆意打砸商铺,恶意抢掠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沉声质问:“这些皆是哪家的恶仆?”
唐小芊早已查明,立即回道:“赵家、钱家、孙家、李家等等,皆是江流县的一众大小士族,百姓们早已怨声载道,只因惧怕士族之威久矣,这才迟迟没有激起民变!”
“可有南荣世家的人?”
“有,更多!”
陈三两的眼角微微一眯,爆闪出一道冰冷寒光。
本来此番上任县主,他原不欲大开杀戒,看来终是他心慈手软了,士族阶级永远都是一方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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