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打没骂的,她不得老爷喜欢,自己想不开,可怪不到我这个正妻头上。”
宋雨汐立刻在一旁帮腔道:“就是,老太太您别乱说!母亲可没有苛待过姨娘!”
“伱又是哪个?”林老太太锐利的眼神射过去,把宋雨汐吓得缩回大姐姐身后,却依旧不甘心地叫道:“我就是林姨娘生的,怎么了?您之前祸害了自己侄女还不够,可别来祸害我!”
“你!我是你祖母啊!你喊什么老太太呢?你母亲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林老太太揪着了错处,就想借题发挥。
宋雨汐躲在姐姐身后,死死咬着唇,就是不愿叫一声祖母,心里骂着老泼妇,嘴上却是不敢喊的。
梁氏见宋雨汐被为难了,赶紧打圆场道:“婆婆也别太生气了,还是孩子呢,您跟孩子置什么气?”
林老太太盘起腿,直起身子,道:“老大媳妇,你不会叫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一直住在这客院里面吧?我可是你婆婆!老大他爹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
梁氏笑道:“婆婆莫着急,还不是咱们得到消息太晚,时间太过仓促,来不及准备么。再者说,当初我嫁给夫君的时候,夫君可是一穷二白的什么也没有,这宅子还是我母亲给置办的,按理说,该算是我的嫁妆呢。”
林氏被这话一噎住,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微微扬起下巴,问道:“地契上可有咱们老大的名字?”
梁氏点点头:“倒是有夫君的名字。”
林氏这才放下心来,冷哼一声:“当初老大成婚的时候,他爹也是给了银子的。你也知道,他爹也是拿了银子出来的,既然给了银子,这房子就有我老婆子一份,大媳妇说是自己的嫁妆,未免脸皮太厚了些!”
是啊,当初是给了点银子,就是那点银子连买家具都不够。
梁氏低头想了想道:“婆婆说得有道理,我今晚就回去与夫君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能叫您老人家满意了才好。”
只是这一商量,就商量个没完起来,根本没了下文。
林老太太着急起来,出了个昏招——直接去账房要账本来看。她是想好了要跟梁氏夺权的,怎么说她也是宋家老太太,怎么就不能掌中馈了?就算不能全掌握在手里,至少也要从梁氏手里抢一部分管家过来,不然她们一大家子从江陵城上顺天府来就没有意义了。
又过了几日,梁氏带着宋雅馨和宋雨汐跟管事们对账呢,就听外头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进来的是管家宋全,他头上沁出一层细汗,道:“夫人!您快去瞧瞧吧,老太太把郭账房打了,抓得郭账房满脸是血呢!”
屋里众人顿时眉头紧紧皱起来,这老太太,三天两头地到处要钱也就算了,现在直接上手打人了!
偏偏又是老太太,还没人敢还手的。
梁氏轻轻叹了一声,摸摸两个女儿的脸,安慰她们道:“不怕,我跟你们爹自有计较。”
先是派了徐妈妈拿着银子过去把老太太安抚住,接着把郭账房叫来,给了安抚银子,之后继续带着几个管事的把账做好。
宋雅馨和宋雨汐在一旁翻看做好的账,两人的小眉头渐渐锁起来。
“母亲,这账?”
梁氏笑起来:“是日后要交给那老太太的。”
宋雅馨双眼一亮,笑起来,道:“原来如此!”
宋雨汐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这账册与自己平日里看到的很是不同,各项数字都小了不少,她有些迷糊地望向大姐,宋雅馨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两只眼睛弯弯地笑起来。
林老太太接连闹了几日,打了几个下人,梁氏似是终于坐不住了似的,主动带着账册跑到老太太住处,道:“婆婆,儿媳瞧您康健,脑子也活络,府中事务繁杂,不如,二房、三房的各项开支,儿媳交给您管着如何?”
说着,她把账册递了过去。
林老太太生怕她又要拿回去似的,一把将账册抢过来,哼道:“早这样不就好了?真是不孝顺!”
梁氏脸上的得体的笑容并未因为林老太太的刻薄的话语有分毫改变,而是优雅地坐下,不急不徐地道:“未成年的嫡出公子和小姐们每个月五两月例银子,庶出的每月三两,成年之后便是每月各三十两月例,夫人也应当是每月三十两,姨娘们则是每月十两,通房每月五两。”
林老太太白她一眼,道:“你当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好糊弄?”
梁氏道:“并非糊弄老太太您,咱们府上一直都是这样,不信你看账册。这还是来了京城之后才立的新规矩,从前在广州府的时候,比这还少呢。”
林老太太不信,拼命翻着账册,却发现公中竟然一共只有八千两!竟然连一万两都不到!
“你骗鬼呢!你儿子腰上那块玉佩就值好几百两银子呢!你跟我说,他一个月才五两月例?大媳妇,老婆子劝你做事不要太绝!”
梁氏道:“我儿子的玉佩乃是我嫁妆里的,我给他有什么问题么?咱们老爷是清官,每个月俸禄就六十一石,加上过年过节宫里给的那一点点赏赐,这些年若是没有我的嫁妆,咱们可不宽裕。”
啪!
林老太太一下子将账册甩到梁氏脸上,梁氏本能地朝后一躲,幸好被徐妈妈扶住了,不然定要摔一跤。
林老太太指着她鼻子骂道:“呸,不要脸的!枉你还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竟然敢倾吞夫家财产,你们梁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老婆子定要到官府告你!”
梁氏捂着被砸痛的鼻粱,眼泪汪汪的,却是笑出声来:“老太太想告就去告,大不了咱们爷不做那劳什子官了,咱们一家子都回江陵去!靠我的嫁妆过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账册已经给您了,剩下的采买、厨房、针线这些,也随便您折腾去。儿媳这就告退了。”
老太太被梁氏这无所谓的态度给惊到了,去告官,她还真不敢!
好歹她儿子、孙子现在都因为宋建鸣的官位而受益,就说书院的事,她几个孙子现在都进了京城的宋氏族学,两个儿子在外行走,也没人敢怠慢。宋建鸣的官位可不能真没了。
下午,宋建鸣归家之后,梁氏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自家女主子如何受欺辱地场面惟妙惟肖地描述出来,宋建鸣叹气,拉起梁氏的手道:“叫夫人受累了。”
梁氏摇摇头:“夫君有这样的父母才是……”
她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晚辈不好说什么。
不过动不了老太太,宋建鸣可以动她儿子,动她孙子啊!
当天晚上,那个宋书俊被一群家丁拖到正堂里,宋建鸣考问了他几句学问,一句答不上来,于是凶狠的大伯父以“不求上进、不敬师长、进学懒怠”为理由,拿戒尺狠狠抽了一顿可怜的小侄子。
宋书俊的爹兢兢战战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不敢说,他娘可怜兮兮地瘫坐一旁默默垂泪,至于他祖母,护着喊着,要把家丁手上的戒尺夺下来,宋建鸣却是抄起另一根藤条,狠狠抽在那孩子的屁股上。
“我让你不求上进!让你上学迟到!让你在课上睡觉!你来京城就是丢你大伯父的脸的?”
那孩子被打得满地打滚,他嚎叫着,尖叫着,拼命向往祖母怀里钻。
“祖母,祖母,啊啊啊!狗官,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我要告你,要去顺天府衙门告你!哇哇哇哇!”
宋建鸣不放过他,指使家丁把老太太拦住,义正词严地道:“嫡母,本官管教侄子,天经地义,你莫要插手!就算本官想管教自己的弟弟也使得!您老人家且安心回去,本官手里有分寸,绝不会出人命的!”
说话间,粗壮的家丁们又将那孩子捉住,死死按在条凳上,宋建鸣不手软地照着那小屁股又是一顿狠抽,衣料上见了血,最后一下,那根藤条竟是被生生打断了去!
凄厉的惨叫划破静谧的夜空,那孩子被活活打晕过去,林老太太瘫坐在地上,爬过去,将衣服上渗出血来的孩子抱进怀里。
被那宋书俊抢过玩具,还骂过是庶出的七哥儿宋辰宇躲在哥哥们身后,痛快无比地嘿嘿笑起来。大哥宋辰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用口型默声道:“老实点!”
宋辰宇还是嘿嘿笑,还拿脑袋撒娇似地往大哥怀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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