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与端木紫，又在山上吹了会儿风。
二人也没再言语，各自沉思。
夜深了，四周虫鸣迭起，马儿打着响鼻。
“端木，你我回去吧。”
“好，咱们回。”
二人骑马下山，一路风驰电掣。
回到偏院禅房，有看门婆子赶紧开门，放二人进院。
小厮接过马缰绳，要牵着去马厩。
“好好喂养草料。”
上官婉儿摸一下踏雪的耳朵，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心里暖暖的。
“小人遵命。”
秋月与萧嬷嬷听到声响，过来伺候。
等走到房门口，上官婉儿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
微微转身，面色凝重，又对端木紫交代几句。
“端木，等你跟我回到左相府，给你配上丫鬟。”
“我一直待在山上，师父的衣食住行，都有我负责，不用了吧？”
“那不一样。”
上官婉儿纠正端木紫的理念。
“京城贵女，都有自己的贴身丫鬟，你是贵妃娘娘送来的人，自是要有小姐的派头。”
“回府后，请人教你京中贵女的礼仪，等有机会出席京城的各种宴会，都用得上。”
“端木，你要记住，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在京城，就要按京城的规矩来。”
“日后这些会有人提点你，你只需记得，你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要吃什么样的苦。”
端木紫望着眼前的少女，明艳动人，端庄贤淑，真正当得起京城贵女。
明明只有十三四岁，但说出的话，就像历经一世的沧桑、明了。
这种奇诡的气质，单纯且深刻，简单又复杂。
端木紫使劲眨眨眼，又望过去，就是一个小少女，明目皓齿，灵动可人。
“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端木紫内心轻叹一声，未来的日子里，不会无聊了。
二人分别，回自己的房间歇息。
......
秋月与萧嬷嬷，服侍小姐洗漱。
“你们下去吧，今晚不用守夜了。”
上官婉儿合衣躺在床上，吩咐二人。
“对了，秋月，把我的匕首拿过来。”
“是，小姐。”
秋月从厢笼里，找出小姐的匕首，放在枕头边。
遂与萧嬷嬷退出屋，到隔壁的房间歇息。
......
自从重生以来，上官婉儿的神经就一直绷着，思虑过多，此时也是累了。
侧身朝向内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光怪陆离，分不清哪一帧幻境是前世，哪一帧是今生......
上官婉儿在梦里挣扎。
......
“啪嗒”，一声轻响。
上官婉儿突然之间，从梦中醒过来。
瞬间清醒，转身望向窗户的位置。
今夜是九月十四，晴朗的夜里，有明月高悬。
室内暗，室外明亮。
一个人影映在窗户上，窗棂被打开一道小缝隙。
一根细长的管子，顺着缝隙，慢慢伸进来。
只见那个影子，正对着管子的另一头吹。
一股白色的烟雾，透过细管，飘进屋里。
上官婉儿一看，赶紧闭气，随手拿过锦帕，掩住口鼻。
来不及穿鞋，悄悄下床。
还不忘拿上枕边的匕首。
光着脚，静悄悄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用茶水把锦帕打湿。
展开锦帕，折叠成三角形，覆面，在脑后系住。
遂又拿起匕首，悄悄走到门后，贴着墙站定。
那人直起身子，好像觉得还不够用，复又往管子里倒上一些东西。
还不忘把那个东西，重新塞回怀里。
然后继续弯腰，对着管子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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