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慈不安地转向聂子元,却见他双眉微蹙,大手捏着字条,纤长的指骨挡住纸团里的字迹,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正要凑近一点,却听到褚奇峰声音微颤:“我也是‘一’”。
她倒是松了口气,褚奇峰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难道自己与“杜焕义”是天生的缘分,怎么都躲不掉么?
那自己是否可以……
有些杂书也提到两个男人其实可以……
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且他可是在她面前壮志凌云地说过,进入国子监以前绝对不考虑男女之情,哦,好吧,现在的确不是男女之情,可是……
不对,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定是疯了。
褚奇峰使劲儿拍打脑袋,晕晕乎乎跟着英慈进入天字一号房,直到听对方奇怪地问“你昨夜不累么,不脱了外衫休息”,才清醒过来。
脸顿时变得通红,拼命甩手道:“托你的福,我昨夜睡的很好,你放心休息,我绝对不会偷看。没错,男人有什么可看的?”
英慈不明所以:“啊?”
褚奇峰慌忙捂住嘴,结结巴巴解释:“我……我是说绝不会打扰。”
英慈只觉得刚才跟“百花醉”那种聪明人打交道,心累透了,也懒得计较褚奇峰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话,打着呵欠就躺下睡了。
褚奇峰见她脸颊白里透红,仿佛剔透的玉石,眼珠在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慢慢转动,睫毛如同鸦羽随之轻颤,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刮到,奇痒难耐。
接着又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撞了,发痛发闷,忍不住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打量起她的睡颜。
视线不自觉落到她的唇上。
明明醒着的时候,它那样嚣张跋扈,睡了却安静得过分,像是他见过的最漂亮最鲜嫩的樱桃,不知道咬一口,会是什么滋味。
不对,这想法太危险了!
褚奇峰使劲儿摇了摇头,咬破自己的嘴唇,借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儿找回神志,但还是伸出手指,想触碰她的脸,确定那皮肤是否和想象中一样柔软……
然而手指还没碰到她的皮肤,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聂子元摇着山扇,带着寝舍里的其他几个,微笑着进来。
目光触及慌乱站起的褚奇峰,闪过一丝不悦,接着落在睡着的英慈脸上。
“杜焕义,你还有时间睡觉,接下来的几项测试,你不打算群策群力、积极准备对策,还是要一意孤行、胡乱应付么?”
英慈被吵醒,迷迷糊糊坐起。
纵然睡意朦胧,却不认输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谁说的,我本来准备过两个时辰找你们,既然你们主动提出,那现在就开始讨论。”
她揉了揉眼,从房里找出一张纸在桌子上铺开,又拿了毛笔,沾好墨水,递给邬陵,让他做记录:“大家以为书院接下来要考评什么内容?”
付红云想了想:“书院不是说要纠正我们的纨绔习性,少花银子么,首先得对诱惑不为所动,张书生带我们逛‘百凤楼’,是让我们不为女色所动。第二项,我猜便是让我们不为美食所动,大概会饿我们三四五六天,而后再给我们食物,谁不吃谁就获胜。”
褚奇峰觉得不可能:“我们书院是修心不是修仙,饭菜虽然寡淡,但也不至于不给吃。”
“那便是不为美衣所动了。教习搜罗天下最柔软的绸缎……”
邬陵似乎看不下去他们这样胡说八道了,打断两人道:“考评内容我不知道,但已经打探到,第二项的考评地点在三闾庙附近。”
三闾庙依靠昌江,通往南直隶,许多瓷器及其原料在此集散,甚至扬帆至外洋。
附近逐渐形成热闹镇集。
鲜货行、粮行、棉花行、药铺、米铺、酒楼……一应俱全。
南来北往的其他好东西、稀罕物,也都被运过去叫卖。
商贾吆喝比公鸡鸣啼还早,天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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