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元要是你讲点义气,就别看着那些人缠上褚奇峰,拉他堕入深渊。”
“他那么大个人,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而且他心思单纯……”
“嗯,他心思单纯,我奸诈狡猾厚颜无耻?”
“哈?”
英慈不明白聂子元哪里来的这么离奇的想法。
她没说他啊。
没说过吧?
至少没有当面说过。
不过英慈越想越心虚——
或许她想了好多次……
“算了,不说这个。”聂子元见英慈垂头耷耳的模样,更没什么好心情,“你可知道你这会儿是多管闲事,咄咄逼人,容易让人心生厌恶?”
“我宁愿他厌恶我,也要做自己认为对他有益的事,不然怎么叫做朋友?”
说到这个话题,英慈又来劲儿了,抬头挺胸,主张自己的正确。
聂子元呵呵冷笑:“这叫爹不叫朋友。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当人家爹才应该管那么多。”
“爹就爹,反正我进书院就被冯睿智说‘娘’了。今儿个‘爹娘’凑齐,我就来个‘管人交友,如做人父母。’”
人若连亲友的事都不关心,那与无情草木有何区别?
英慈胡说八道了一通,摆脱聂子元的钳制,追着褚奇峰下楼,出了客栈。
在附近找了好久,终于在邬陵说可能成为考评地点的百味来食肆,发现几人踪迹。
“鬼画三绝”加褚奇峰,一共四人,却点了蟠龙菜、生爨牛、烹虎肉、水母烩、一捻珍……
一桌满满当当。
十二个白瓷绘牡丹的大盘子。
菜品五颜六色、勾人馋虫。
酒不知是酿了多久,带着浓郁的桂花香和米味。
英慈不怎么会喝酒,顺风嗅到了一点味儿,都能猜到它价格不菲。
可“阴阳牡丹”拿起酒壶往自己嘴里倒,流得满脸都是。
“胡子树杈”划拳斗诗输了,“浑身风铃”抢过“阴阳牡丹”手中的酒壶,斜着壶嘴,就朝他头浇去。
见对方被冰得直哆嗦,“浑身风铃”哈哈大笑,将整只酒壶塞进“胡子树杈”衣领,直到那酒壶滑落,扣在他的肚皮上。
“这叫腹有酒水气自华哈哈哈哈!”
“妙哉妙哉!”
这还不算,三名画师聊到开心处,将旁边一桌客人拉过去,让他们坐在褚奇峰对面,嚷嚷着要为在座所有人画小像。
因为没看到纸张,他们东找西找,干脆将食肆梁下的青黛色帷幔扯下,用墨宝斋的笔蘸了鸡汤,在上面胡乱涂抹!
这些画师不是癫狂创作,是败家烧钱啊!
作死了!
英慈估算了一下要赔多少银子,拳头都硬了,青筋一根根从手背上鼓起。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褚奇峰不是没银子吗,他怎么请人吃饭呢?
她避开四人的视线,轻手轻脚进入店里。
见四下无人,猛地把伙计拉到角落里,仔细盘问。
听到结果后,她简直眼冒金星、头顶冒气,恨不得立马把褚奇峰抓过来,摁在地上,揍他个半身不遂——
这天杀的败家子,竟然把他哥送他那块瑞兽纹白色菱形玉佩,抵给了店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