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又越来越慢...
“扉间。”
宁次这样呼唤着,声音很小,足以被白纱隔绝在内。
他看见扉间的睫毛微微颤抖,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扉间...”
宁次再次开口,而这一次,连呼吸声都无法被听见。
那只手搭在宁次掌心,还带着些温度。
“晚安。”
宁次这样说着,将被角掀起,塞入扉间的手臂。
他看起来是老了点,瘦了点。
宁次再一次抬起头来,想要将扉间的样子印在脑海中。
他莫名抬了手,将扉间老去的容颜遮住。
可能是扉间原先就是白发的原因,这样抬手挡住,却意外能看见还是青年的扉间。
他气势汹汹提了太刀,向自己冲来。
那日的扉间大声质问:“你是谁?”
现在的宁次干巴巴的回应着:“日向..宁次。”
眼睛有些酸了,宁次便眨了眼睛。
青年的扉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壮年扉间。
他好像重新穿上那身蓝色甲胄,将药筐往自己面前一丢。
“你需要一个身份。”
他会带着卖药郎去到桥头,做着他原先可能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扉间身后突然亮起属于太阳的光,打在白色里衣上。
脱去甲胄的扉间,多了份生活的闲适。
他端着一杯水,向宁次缓缓走来。
手被放下,是变成灰白色的扉间。
他再也不会提着刀冲向自己,手中也再端不起水杯。
他会一直这样静静的躺下去,在床上,在土地下。
直到被某个不懂礼貌的蛇从安眠之中唤醒,被迫掠夺走无辜的生命。
被打上逝者秽土转生的标志--在安眠之后还要接受后辈折磨。
“明天见。”
对于宁次来说不会特别长,对于扉间来说,也只是睡一觉起来。
当明天到来,他们还会再见。
......
烟雾散去,被支开的纲手心领神会的走入房间。
掀开白纱,是已经不再是活人的扉间。
“他看起来很圆满。”
纲手不好奇扉间的遗言是什么--她的爷爷从成年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死亡的准备。
他什么都不会带走,也什么都不会留下--要是有留给她的东西,早就被老头子拿给自己了。
“能赶上真是太好了。”
女忍者露出少有的脆弱,将额头埋入扉间胸口。
什么都听不见,看来是完全死透了。
“我父母去世的早...柱间爷爷在三十岁也因为柱间细胞走上死亡。”
宁次坐在扉间另一侧,听着纲手说话。
她的声音闷闷的,又有涩感混杂在其中。
“从小就是...”
“扉间爷爷一直在照顾我。”
“不过老头子不太擅长照顾小孩,有点奇怪的笨拙。”
“完全不像是他在实验室那般游刃有余。”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一直竭尽全力的爱我...”
“爱绳树....”
提到弟弟,纲手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再继续往下说,只是将头埋在扉间胸口的被子里面。
“生者能为逝者做到,就是好好生活”
烛火被做成壁灯,挂在墙面上,散发出明亮温暖的光线。
宁次站起身来,回头之时,看见纲手抬起的头。
女忍者眼眶红红的,周围还有没有被擦干的泪水,晶莹剔透的,正闪着光。
还有被眼泪浸湿的被子。
“我的父亲曾经这样告诉我。”
四岁的宁次还无法理解父亲话的含义,只是觉得笼中鸟的咒印,分家的命运,夺走了父亲的生命。
他怨恨着,痛苦着走完了大半个人生--对于宁次短短的十六年来说,大半个还是往少里估计的。
如果父亲在死亡之后还能看见自己,多半会比他还要痛苦吧。
扉间和绳树嘟纲手的爱,绝不会比父亲对自己的爱要少。”
纲手似乎是听进去了--但在那之前,她明白了先前更好奇的一件事。
人不会凭空出现,只要是人类,就会有父亲母亲。
那日向宁次呢?还是人类吗?穿梭在时间之中的,是他本身的力量,还是借助了其它?
至少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日向宁次是人类。
这人是有父母的。
在时间中穿梭的,贩卖奇迹的云游商人,也是有父母的。
她忍不住去想,在日向宁次成为云游商人。在时间中穿梭之前,他又是做什么的?
十六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是否也在木叶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番作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纲手正想着,便看见宁次看着自己,发出邀请。
“我有一个想去的地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去看看桥头村头,十几年前种下的那棵小树苗,这时候长得如何了。
曾经扉间说过的:这树会长得很大。
又会长得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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