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粒一粒的粉屑。
郭月菊从梳妆台上拿出蛤蜊油，挖出一小块涂在皮肤上，按揉着手下滑腻的质感。
突然，她猝不及防就打了个喷嚏。
捂着鼻子声音模糊不清，擦了擦流下来的鼻涕。
“谁在骂我？”
这还没完。
话音刚落，倒霉的郭月菊就一而再再而三，接连打了五个才停下。
喷嚏声还不小，石破天惊般，惊天动地的像要冲破屋顶。
引得坐在床上准备入睡的赵父也看了过来，他揉揉眉心，掀开还没捂热的被子。
“是不是冻到了？这天也是越来越冷，炉子还没灭，我去拿葡萄糖瓶子给你灌点热水。”
赵父这些年来，在家的时日短，照顾家里孩子老人的重担都在妻子身上。
所以每次回来总是对妻子和颜悦色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
寒风凛冽，透过窗户缝隙溜进来，两人盖的还是四斤重的棉被。
这个厚度说暖也不暖，就是恒温。
因为是两个人，往年深冬时候五斤棉被也不顶用，七八斤可能才有点暖意，往年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用这么早就换厚被子。
“今年冬天冷得早，我记得去年这时候还没下雪。”
还是自家男人疼女人。
郭月菊看着丈夫在外头拎了壶水，把尚未熄灭的煤炭拨弄开，又将水壶放在煤炉子上头加热。
她心下一阵暖意。
不过她揉了揉鼻子，很快想起新出炉，相处得还算和谐的儿媳妇黄依依，这两天总是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的事。
郭月菊就纳闷了。
难道是儿子早就有了下海的心思，才让儿媳妇来试探一下口风？
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的羊城返程路上。
“文东啊，下来活动活动，这一带还算安全，我们睡一晚天不亮就起来赶路，跑完这段距离中午就到林省了。”
”好嘞。”
风餐野宿的一路，文东昨晚没怎么睡好，刚刚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又补了一会觉。
李广新开车很稳，停车的时候，他还在口水拉丝呼呼大睡中。
这一路可不是人熬的。
在这之前，文东还羡慕司机福利好。
手握方向盘，一趟车不怎么费力就能跑遍全国，倒腾物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山里珍稀贵重的……什么稀罕货没见过。
南方的贵重的海鲜，新鲜水果，北方的土产山货、白面粮食……轻轻松松就能给家里和亲戚朋友捎带回来。
又是挣外快，又能送人情。
在这趟旅途之前，文东一直对这个职业充满了崇拜和羡慕的厚重滤镜。
这次有幸接触，才发现司机的背后并没有自己心目中想象的那样轻松自如。
就先说路吧。
这时候还没有柏油公路，多是坑坑洼洼的路段。
车道是常走的地方，植被渐渐向两侧褪去，没了绿草的覆盖，黄沙自由自在漫天飞。
路不好走，全靠经验熟练的司机，一路稳稳踩着油门控制方向盘，以此减轻颠簸幅度。
不然就这能把人屁股颠成弹簧的路况，就够文东吃上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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