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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空阔平原内,一人天上飞,一人地上追。
飞驰在高空的秦淮看向地上走路的陆离,表情古怪,他好奇的是为何似这等高人,却不纵起遁光遨游天际。
地面上,陆离一步一迈,转瞬间便是百丈路,丝毫不输于天上飞的秦淮。
此刻道人的心情尴尬到了极点,早知道当初就该修些遁术的,也不至于在地上走了。
天一子前辈也是个不靠谱的,说什么这自然剑是道人心血所炼,只听从道人的命令,却不知这神剑初生灵智,顽童心性,根本不愿听从道人的指令,难训的很。
想到这,陆离长长一叹,继续用脚赶路。
又见左边一道光闪过,却是那秦武判见道人走路孤独,特意收起遁光落下,与其同行。
“我看道长走路孤独,目的地也近了,便下来陪伴。”
“秦武判有心了。”
道人礼貌一笑,两人走着一路,也聊了起来。
“不知青州阎君是位怎么样的人,又是因何入魔?可否听武判细说,方便陆某等会儿驱魔。”
“这个啊……”
秦淮抬头,眼里闪过追忆色彩,过了良久,悠悠道:“说实话,我与阎君他一年到头也见不过几面,但秦某自以为识人有方。虽只有几面,我也能知道,本府阎君是位刚正不阿,威严端正的人!”
“至于入魔,唉……”
秦淮叹出一气,接道:“道长是修行中人,想来也知道千年前的第二次山海大战,那次大战也波及到了地府。”
道人点点头,这第二次山海大战他也听别人说了多次,自是耳熟能详。
“那场大战中,地府以儒圣为首,九大阎君辅助,纵使两位妖圣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破开我们的防线。可那妖族荒圣一来,乾坤扭转,儒圣被其重伤,拼死才逃得一命,而本府阎君也是在与其的对战中受了伤,滋生心魔。”
道人沉默,脸色也跟着阴沉,又一次听到千年前那场大战的信息,一模一样的惨烈景象。
可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听着先辈们的战绩,徒然长叹。
气氛一度压抑,直到一座山脉如利剑般耸立在平原中,出现两人视野内,方才恢复些许活力。
“这里是?”
“道长见谅,阎君自从心魔滋生后,行为举止怪异,有时甚至严重到控制不住心中杀意,大开杀戒。为了不误伤鬼城内居民,便移居到了此山中。”
“原来如此。”
道人感慨一声,对这位素不相识的青州阎君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道长请。”
秦淮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道人走前头。陆离也没客气,一步当先,两人顺着宽敞的山道一路向上,直到看见一座茅草屋方才罢休。
屋宅茅草结,青苔石上生。
道人的视线顺着茅屋往下,瞅见了一名盘坐地上的孩童。童子红口白牙,扎着一头冲天辫,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
秦淮望向孩童,语出惊人:“道长,那位便是本府阎君。因为功法缘故,阎君他常以孩童姿态示人。”
“嗯,在下晓得了。”
心里已有几分猜想的陆离没有多少惊讶,推开外围的栅栏门,径直走了进去。
里头的孩童被声音惊动,回头看来,见到陆离的一瞬间眼睛发光,飞奔而来。
道人正欲打招呼,却见孩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放声哭诉:“爹啊!孩儿好想你啊!呜呜呜,您好狠的心,为何要丢下孩儿啊……”
“…………”
陆离整个人僵在原地,转头,用一种呆滞的眼神望着秦淮。
同样愣住的秦武判看去,读懂了道人眼中意味。
这就是你说的刚正不阿、威严端正的阎君?
这就是你说的控不住杀意,大开杀戒的阎君?
秦武判一时无言以对,只能转过头去,咳嗽几声掩饰窘迫。
此刻道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位阎君估计不是走火入魔,而是疯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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