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这时,微风吹响,房门被人推开。一位端庄的妇人捧着木盆进来,将木盆放在面盆架上,扭头看去。
看见正在用功的相公,抱怨道:“起那么早干嘛?”
“不早不行啊,这是杜知州亲自从皇上那给我要来的差事,得认真负责才是。”
李致远人说着话,头还埋在书中。
“切~我倒宁愿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教书先生。起码……不用像现在这么累。”
听到这话,李致远慢慢合上花名册,对着自家娘子笑道:“不努力哪来你们母女俩现在的生活啊。咦,对了,红红那个小鬼头呢?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
“嗯,今日学堂休沐,那孩子一早就起床跑出去玩了。”
“唉,这丫头,四年了这顽皮的性子也不收收,哪像个女娃嘛。”
李致远一时头疼,两根手指不断揉搓着太阳穴,顺带问道:“小丫头身边有看着的吗?”
王氏娘子会心一笑,这老父亲表面嫌弃,实则心里还是关心女儿的。
“有的有的,我派几个下人跟着呢,放心吧。”
“那就好。”
李致远皱起的眉眼缓缓抚平,猛地起身,走到面盆架边,抓起木盆里的汗巾,随意往脸上抹了几下。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王氏走上来,贴心地为相公整理衣裳发饰,待收拾好后,柔声道:“嗯,赶路小心点。”
“我知道了。”
李致远点点头,转身要走。
谁料关闭的木门又被一人敲响,有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爷,有位自称年公公的待在府外,说是给皇上带话来了。”
李致远听到一半,脸色忽变,推门大声道:“快快请来主厅。”
李府宴客厅,一位胖胖的太监坐在客位首座,身边几位高大的黑甲士兵环绕,而他自己则是面不改色,慢悠悠地品茶。
“哎呀呀,年公公远道而来,让李府蓬荜生辉啊。”
李致远从厅外踏步而来,边走边奉承道。
胖太监抬头看了眼,眼前人可是近年来如日中天的李致远。进官场不过三年左右,便被皇上擢升到户部侍郎的位置,其能力可见一斑。
胖太监放下茶盏,站起身行了一礼,给出应有的尊重。
“李侍郎如此客气,倒叫咱家慌神。”
“哪有哪有,不知年公公今日来是?”
“嗯,长话短说。皇上命我来告你一声,三日后进士出榜,殿试要不同以往,皇上他要在文极殿亲自面试那帮新进士子。”
“啊?!!”
一语惊人,李致远被话语震住,呆在原地,过了好久方才小心问道:“在下愚笨,不知皇上深意?”
“李大人慎言,皇上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人能摸透的,您照办就是。咱家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胖太监一口气说完,站起来朝府外走去。
“年公公慢走!”
李致远弯腰恭声送走胖太监,随后开始细细思索。
这年公公是圣上的大伴,圣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他说的话绝不会有假。
可往年殿试都是皇上出题去考核,怎的今年就要亲面呢?莫非是这批学子中有什么不同非凡的人?
进官场这些年,李致远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而最重要的观察对象便是天子。但凡事有度,你猜天子心思,只能猜七分对,要留三分余地!只有这样才能在官场这条路走的更远。
可这次任凭李致远如何猜想,也猜不透天子这次的深意,只得摇头感叹一句——君王一言出,群臣发半白。
正摇头时,瞥见了堂中计时的沙漏。
“不好!春闱要开始了!备马,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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