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觉得有趣笑了笑,也回了句:“没有,王婆婆,我在写信。”
“哦?”
老妇人钻进灶房来,紧张地看着道人,又时不时低头盯着道人的信件,最后小声说了句:“小道长的字真好看。”
陆离明白了,她是要写信。
“王婆婆是要在下帮忙书信一封?”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那我给小道长五文钱行吗?”
陆离纳闷:“不用给钱啊,王婆婆收留我,给予吃住,为您写一封信而已,何需如此?”
老妇人颤了一下身子,眼神有些莹润。她没想到道人不会跟她要钱,就连街口那边的学堂夫子帮忙写信都要收十文钱。
这小道长真好,比自己之前收留的那些僧侣道士都要好。
“谢谢……谢谢……”
老人一直重复这句话,似乎这样子能为道人的帮忙感到心安。
“没事的,王婆婆说说吧,您要写什么?您说,我写。”
“好的。”
陆离见状,又从行囊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二爷也继续卖力研墨。
起初,道人以为老人家是寄信给自己的儿女或者亲戚之类的。但听了老人的讲述之后,才知道是寄给闺中密友的一封信。
就这般,老人家说着,陆离听着,写着。时间又过去半夜,一封书信方成。
“王婆婆,您看看如何?”
老妇人笑着摆手:“我哪识字啊,道长觉得行就行。”
虽然这么说着,但老人的眼睛还是不自觉瞅了一下。
“道长的字真好看。”
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呵呵,您谬赞了。”
道人开始为信件上封条,期间自然有闲话可聊。
“老人家,冒昧一问,您没有外出的儿女吗?”
“哪有儿女啊,我和我老头子都没个一儿半女的。”
说着,老妇人还苦笑一下。
陆离的手顿了顿,问了个不好的问题啊……
于是又调转话头:“怎的忽然想起寄信给这位呢?”
依据道人听的内容,老妇人似乎与信中这位阔别许久。
“这个啊……”
老人眼里涌动回忆色彩,年轻时的回忆涌上心头。
“我跟她啊,是很小时候的玩伴来着。小时候在一块玩,长大了在一块玩,待字闺中时也常常一块出去逛街,打小就要好的关系啊。只是后来,她有段时间没来找我,我去找她父母才知道,她看上一个外乡男人,父母不同意,便跟人家跑了。你说羞不羞啊?”
“可是我羡慕她啊,能让她跟着跑的,该是个好男人吧。但我又不怎么羡慕她,因为我也找到一个好的了。”
“再然后我家老头子一睡不醒,这些年守在他身边,我就常常想起小时候那些事,想起我们玩过的游戏,想起我们走过的街道,想起我们闲暇时开的玩笑。时过境迁,我老了,现在只想趁我还活着的时候给她寄封信。”
“问问她,老姐妹,山高路远,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话至此,老妇人以手掩面,眼睛湿润。
陆离听着,心中也有些许波澜,能有这么一位值得思念的密友,属实不易。
道人手脚麻利,很快将信件装起来,黏土上封,交给老人。
“谢谢道长,愿意听老婆子讲这些牢骚话,时候不早了,道长早点歇息。”
看着老妇人佝偻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腿脚,道人目光深邃,长长一叹,呼出的气正好吹灭了灯火。
“小离子,闺中密友是什么?”
“一种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和朋友有什么区别?”
“无话不谈,无事不说,互帮互助,若能一直维持下去,初心不变,自是值得回味留恋的。”
“……不太懂。”
“二爷,睡觉了。”
“哦,这个我懂!”
山鸡眼睛一闭,立刻入睡,留下道人,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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