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几声,“那还真是刚刚好啊。”
忽的又有些感慨:“时间是不留情啊,还记得十年前第一次见陆道友时,那时的道友年少英姿,可谓深深刻入老衲脑海中啊。依稀记得那时道友八岁之龄,不畏神佛,在土地公庙前那是脱下裤裆就要……”
“好啦好啦,禅师打住,打住。”
陆离赶忙止住话题,再这么聊下去,岂不是被这满院的和尚都听去了自己八岁在土地公庙前撒尿的事。这叫自己怎么活?
素心眯了眯眼,也是感觉自己嘴快了,连忙把话题放向别处。
看了眼陆离肩膀上的二大爷,好奇询问:“陆道友,这鸡是?”
“哦,此鸡乃我路上结缘所识,叫二大爷。诸位只管把它当人对待便是。”
“原来是二爷,老衲这厢有礼了。”
素心双手合十作揖,二大爷不慌不忙拱手还礼。
来到内处的万佛殿,殿前依旧是一对门联:
善种心田德广布,德盈人间世自清。
陆离照例在门口默读一遍,只觉得,大善!
入了大殿拜过后,就是围炉打茶。
素心将庙内年轻的和尚都叫了过来,一一介绍与陆离认识。毕竟,陆离是闲云观的唯一传人。今后两家的联系和缘分,终究是要靠年轻人维持下去的。
让陆离比较不习惯的是,这些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和尚,都管自己叫前辈。素心的师父和自己的师父结缘,是同辈而论。那自己的确是和素心同辈,他们这么叫也没错。但陆离就是不习惯,不习惯被同龄人叫老。
待介绍完毕,旋即吩咐几个人下山买菜,又顺手叫了几个小沙弥去摘山上刚熟的果子宴客。
别说,和尚的手艺是真不错。平日里吃的清淡,可是持久难免会腻。于是乎,炒的菜中竟有了一些肉味。
用素菜做出的肉味,才是难得。陆离不免细细品尝一番,大饱口福。
吃过午饭,便是和尚们的午课。一堆人聚在一起念诵佛经,庄严佛音响起,陆离的神情也跟着肃穆。就是二大爷受不了这等梵音,早早跑去房间睡觉去了。
听完梵音,素心驱赶了那些个小辈,和陆离单独闲聊。
可不要以为道士和尚撞一起只会论道辩经,世上的道论经文就那么多,哪来那么多道好辩,多数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拉家常。
“陆道友来荆都多久了?”
素心端坐在蒲团上,虔诚发问。
“一月有余。”
陆离同样也是端坐蒲团上,只是姿势没有素心板正,多了一些随意。接着陆离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语气犀利:
“素心禅师,刚刚在殿内人多眼杂,我不好明说。现在,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有多少年?”
闻言素心一愣,转动佛珠的手顿了一下,苦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陆道友。老衲还能活三年左右。”
“什么?!!三年!”
陆离惊叫一声,冲上前,抢过素心的手为其把脉。
脉象来盛去衰,如水中浮木,气虚神弱伴有虚阳浮越之象。
这是,将死之兆!
放下素心的右手,陆离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几许。
“呵呵,陆道友为何这般丧气模样。老衲本就没几年好活了,人间生死,看淡便是。”
陆离叹气,“唉,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这老头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忘年交了,如今突然收到故友将死之信,莫名有种心脏骤停,喘息不过来的感觉。
“你体内的伤……怎么弄的?”
“前些年山里出了一头蛇妖,修为甚是高深。众多道友合力也拿它不下,没办法,老衲只好牺牲一点东西了。所幸苍天不薄,终是勉强将它杀死。不过,也因此落下病根。”
看着素心面带微笑,很是得意地说出这番话。陆离心情很复杂,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又只能闭上。
人家都看淡了,自己还有什么好纠结呢,而且这病,自己也治不了。伤的太严重了,经脉十不存一,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真不知道当年他用了什么佛门秘法。
“我能拜托道友一件事吗?”
陆离温和道:“你说。”
“老衲时日无多矣。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些个徒子徒孙。还请道友允诺我一事,在我走后,多加照料这帮孩子。”
“老衲在此,跪谢!”
说着,便要给陆离跪下磕头。
陆离慌忙上前搀扶,“素心禅师言重了。”
看来,这位今日邀自己前来,是存了托孤之意啊。
想了想,陆离点头应下:“在下三年之后再来,届时若有得到一些佛门法诀,也会传授给他们。”
素心听懂了这句话,陆离变相答应了。
又是一叩首:“老衲多谢。”
陆离再次搀扶,心里一阵无语,都答应你了,还磕头,我受不起啊。
“时候不早了,道友去睡午觉吧。老衲就不打扰了。”
“等等。”
陆离叫住了即将离开的素心。
“陆道友还有何事?”
“我想问素心禅师一件事。”
“道友请讲,老衲知无不言。”
陆离浅笑一声,问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一个问题。
“这修仙,分为几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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