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待侍从走远,陆离转身关了院门。
打开雕花木盒,里面是用红布裹着的长条,拆开红布,便是一墨条,正是陆离下午看的徽墨。
二大爷跳上肩膀俯视。
“小离子,怎么又买柴火?厨房的不够用了?”
“二爷,这是墨。”
“哦~,什么是墨?”
“写字画画用的,反正不能吃。”
一听不能吃,二大爷登时没了兴趣,转身飞走了。
陆离摇头笑道:“这馋嘴货。”
低头看着手中墨条,墨香扑鼻。一想到出来几个月了,都没给家里那老道寄过信呢。既有好墨,是该写一封信寄回去了。
吃过晚饭,陆离站在书桌旁,铺开纸面。二大爷则被它拉来当苦力,一旁研墨。
二大爷鸡爪锋利,抓着那根“柴火”,都不用怎么磨,就有墨粉簌簌往下掉。这样虽然快,但容易损坏墨条。最后在陆离的苛责下,二大爷还是放松了鸡爪的力度,慢慢研墨。
徽墨入水快,一旦磨开,便有一种特殊的药材香,比墨条时期还香百倍。墨水浓而色纯,不愧是一等一的好墨。
持笔在砚台刮了又刮,突然,陆离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遂把手中笔放下。
“差点忘了,写信前还要干正事。”
说着,左手拿出一根毛发,那是杜知州和他聊天时陆离得手的。
左手捏着毛发,右手掐诀振振有词。
待施咒完毕后,这根毛发变成一道粉色的光,有灵性一般朝窗外疾驰而去。
陆离也抬眸看向那道光线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希望你能明悟啊。”
————
另一边,那位下人也回到府上了。
“墨可有送到?”
“有的,道长收了。”
“嗯,派你去果然是正确的。”
“多谢大人夸赞。”
杜知州挥挥手,屏退此人,随即陷入沉思。
他望着天上一轮明月,思绪放空。
自被贬来荆州,他便开始载歌载舞,追求长生,可长生真的那么简单吗?大多数是像天上明月,可望而不可得吧。仙道本就神秘深奥,又被历代文人加以笔墨修饰,故而文人向往长生再常见不过。
也有故事记载,文采斐然之辈自称谪仙浊仙,以酒后大醉得诗或仙人抚顶,从而抛却尘世,飘飘然飞升,就此长生不老,得大自在。
呵,谁又说得清是真是假呢?
今日与道长的对话,便是三言两语,也叫自己震惊百年。
当真无与天地同寿的仙人?
也无和日月并生的仙人?
神和仙之间有何区别?
在这枯坐一夜,也是没有答案,但想着这些事,却能忘却时间。直到妻子叫他睡觉,他才默默吹灯上床。
今夜本该是睡不着的,但不知为何,睡意如潮水般袭来,一浪接一浪,杜知州很快沉入梦乡。
今夜的梦于杜子帆而言,是个怪梦。
迷糊之际,他梦到了一处仙山,云雾缥缈,仙气飘飘。山上有一扛着斧头的老樵夫,径直踏山路行走,一步十米。老樵夫面色红润,天人之相,身上白袍白须翩飞,可谓真仙人模样。
杜子帆眼睛都看直了,这气质,不正是自己寻求的仙吗?
赶忙拔腿追上去,边追边喊:“老仙人等等我——”
那樵夫仿佛没看见他,独自往山上走着,离杜子帆越来越远。
眼见仙人离自己远去,杜子帆既彷徨又不甘。就在此时,那樵夫悠悠唱起了山歌。歌声随风,断断续续飘入杜知州耳中。
“混沌浊世天人道,人心却要和天比高。”
“世人都说神仙好,两袖清风彩云飘。”
“神仙凡人皆一样,喜怒哀乐都相通。”
“凡间虽然有苦楚,神仙日子也无聊。”
“如若还要走一遭,人间才是真仙界。”
“柴米油盐都尝尽,仙人也要低半分。”
“…………”
“但看三皇五帝今何在,历代公卿伴无常。”
“长生不可得,万世功难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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