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宾主尽欢。
宴会散去,一人一龙一龟结伴走在一条迂折长廊内。
“道长,今日之筵席如何啊?比之那人间帝皇国宴又如何啊?”
敖震天抚着长须,得意发问。
“陆某没享受过国宴,不过想来龙王的宴席比之帝皇国宴也不差了。”
“哈哈哈,是吗。”
敖震天看了眼身旁的龟算地,挥挥手说道:“老乌龟,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道长单独说。”
龟算地佝偻的身影一顿,看向敖震天的眼神复杂,最后也是躬身一礼。
“是,陛下。”
等龟甲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敖震天眸光微凝,带着陆离来到了一处庭院。
“道长,请坐。”
陆离拱手答谢,在楠木红椅上坐下。
接着敖震天单手一挥,桌案上出现两杯茶盏,盏中茶水自动满溢而出。
“请用茶。”
“哦,多谢。”
茶水在冰冷的海底依旧滚烫,用嘴轻轻呼气,一圈白雾顺着杯壁荡开,模糊了视线。
捧着轻轻啜一口,茶香满嘴,不是昔日江神许公那杯龙井的回甘,也不是老树神那杯春茶的温润,而是清新爽口的体验。
咕噜咕噜——
相比于陆离的优雅,敖震天就随意多了,大口大口喝,就好像在喝酒一般,也不知他品出什么味来。
一口喝完后,老龙看向陆离,微笑道:“道长,此茶可否?”
“入口清爽,伴有浓厚醇香,好茶。”
敖震天显然很受用,脸色微红点头。
再抿一口,陆离心生好奇,忽的问道:“不知这是什么茶叶?能否赠与陆某一些?”
得给家里那老道寄去一些,不能老是喝酒,对身体不好。
“哈哈,道长想要,朕现在便可送予。”
“哦?”
“此水也并非什么茶,就是龙涎而已,有醒神提气之用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哦,龙涎啊……
陆离默默把手中茶杯放下,顺带擦了擦嘴角。
“道长还要吗?”
陆离想了想,龙的唾沫,这么高端大气的东西,那老道一定没喝过,得给他带一些。
于是用力点头:“要,最好是新鲜出炉的,口气越重越好。”
敖震天愣了一下,这要求……
思索一番,最后缓缓道:“那估计只有朕的符合道长的要求了。”
话音刚落,老龙张嘴一吐,一团液体凝聚成球飞出,敖震天伸手接住,将之递来。
“给,道长切记,此龙涎的赏味期只有一年,过了一年便成真唾沫了。还有,最好是小火煮开再品味。”
不必了,家师就喜欢喝新鲜的。
陆离心里暗暗一句,接过了那团球体,将之收入褡裢。
此球明明是由液体组成,外围却像是隔了一层薄膜,使其圆润富有弹性,也无法弄湿物品。
收好龙涎,看着老龙欲言又止的样子,陆离立时问道:“龙王有事?可尽管说来。”
“不知道长师承何处?”
“益州乾元山闲云观。”
“哦,敢问尊师是?”
“逍遥道人。”
敖震天脸色一变,果然是自己不认识的大能。不过也是,自己被困在深海千年了,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不知尊师所学道法,或者神人事迹?”
“抱歉,在下乃家师晚年收徒,并不知晓家师过往。”
“哦,无妨,是我冒昧了。”
话落,两人相顾无言。
陆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淡淡道:“今日龙王邀陆某来此,并不专为询问家师之事吧。”
敖震天面色不变,心里大惊,片刻后摇头失笑:“道长法眼如炬。”
“哪来什么法眼,在俗世待久了,察颜悦色,多见多闻,自然就懂人心。”
闻言,敖震天一怔,回过神方才默然道:“道长所说,实乃真理。”
“嗯,道长,你们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你认为该作何解?”
论道?
陆离眉头微松,潇洒一笑,反问道:“龙王认为何解?”
“循本心行事,做自己。”
“龙王所说,未免片面。”
“哦?”
“道门中的道,谓之阴阳,又曰万物本源。龙王所说做自己,不过是世人用来满足自己为所欲为的说法。自然是万物本根,遵循事物的本身运转不去干涉它。可这事物,就不包括规则了吗?”
“因此无为而无不为,有为而有所不为,这才是道法自然。”
敖震天缄默,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
“龙王有心事?”
敖震天再惊,脸色微变:“道长怎知?”
“一个人若是没有心事,就不会与人讨论是否遵循本心的问题了。”
无声的沉默持续了片刻,然后是敖震天冷漠的嗓音。
“道长随我来。”
敖震天起身朝院内一座房间走去,陆离跟了上去,忽的想到什么,指着二大爷问道:“接下来的事,方便吗?”
“让那只小鸡一起跟来吧。”
山鸡怒了一下,扑棱了一会翅膀,便也作罢。
敖震天率先走进房间,这是一间普通书房,布置的却并不普通。
陆离左右四顾,从其中看出来好几种阵法,都是囚敌困人之用。
敖震天屈指成掌,一股真气迸发,书房内喀嚓声不断,墙面开了一道七尺宽的甬道。
黑暗的隧道无边无际,微星火光点亮,脚步声清晰可闻。
“道长可知西域妖族?”
走在前边的敖震天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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