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上的银子如同水一般流了出去,宁忠景在最初接到采购物资单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上面的粮米划算开,每个人平均耗粮至少是这个年代寻常人家的三五倍,而且除了粮米以外,每个月还需要大概八百斤猪肉和三百多斤鱼。
正是在这种不计成本的供应下,才让学兵们逐渐恢复了身体状态,可是也造成每个月高达七八十两白银的支出。
千万别七八十两白银很少,在这个年代,寻常三口人家一年开销也不过七八两银子,这还只是伙食钱,后面的着装以及日常的等等一系列开销,以宁渝目前账上的千余两白银,也就勉勉强强支撑不到一年。
因此,宁渝这次一来是越野训练,二来是寻常矿盐,根据他后世的记忆,云梦的矿盐分布地带十分密集,因此这么多人用心仔细寻找,应该是能找到的。
天气逐渐炎热,学兵们的头上都渗出了汗,宁渝独自骑在马上,跟在最后面,既是督促他们不要懈怠,也为了防止有学兵掉队。
出自于纪律训练的考虑,宁渝将这些少年们称为学兵,一为学习,二为军事,让他们明白自己从根源上是个士兵。因此这些少年在长时间的纪律训练下,已经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一切唯宁渝命令为主。
学兵们在雏鹰营里称呼宁渝为营座——唯有董策,一直坚持在私下里称呼宁渝为少主,尽管宁渝已经在大庭广众下烧了所有人的身契,可是在董策眼里,宁渝就是他永远的主人。
董策努力的在最前面跑着,脑海里却想起了这些年的一幕幕,他是从北边逃荒一路逃过来的,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成路倒,唯有他,挣扎着爬进了慈恩寺。
一直到宁渝出现以前,他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一直走到了雏鹰营,董策才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才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
对于雏鹰营,董策是真正地将这里当成了家,当成了自己一生守护的地方。
“董策,今天我可不会再输给你!”身体粗壮的许成栋故意用身体撞了一下董策,将他惊醒了过来。
董策的身体相对许成栋要瘦弱一些,因此差点被撞了个趔趄,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哼了一声:“你个黑大个,好戏还在后头,今日我队必当为魁首!”
宁渝坐在马上,自然对这两人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也不以为意,良性的竞争是好事,能够促进彼此共同进步,当然如果有发展成私斗的趋势,宁渝也会再第一时间去解决问题,或者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两个时辰逐渐要过去了,目标山头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而此时队列已经不能维持,宁渝也没有过于强求,毕竟能够在两个时辰内奔赴三十里路,还是不那么好走的山路,这让那帮子绿营大爷来肯定是做不到的。
宁渝因为骑着马,便抢先上了山头,南方山丘比较矮小,因此倒也不太费力,不过望着眼前的一片苍郁之色,也让宁渝一直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禀告营座!乙队二十人已全部抵达,无一人掉队,请检阅!”
一身是汗的董策在宁渝的马前立正,尽管胳膊和腿上都有树枝划伤的痕迹,却毫不在意,见到宁渝眼中的满意之色时,才裂开嘴,笑的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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