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姓,居丹阳。”
“由此楚国当立,而后筚路蓝缕,方有楚国之盛,正合我军奋起之机。”
这一番讲课将宁忠源听得一愣愣的,他自幼习武,除了看了一些兵书以外,便再无看过其他的书,如今听崔万采这一番言谈,不由得有些头疼。
“若是先生认为称楚王乃上上之吉,我自然遵从之。”宁忠源是个军人出身,一向都是那等干净利落的作风,也就不玩什么三请三让了。
康熙六十年六月十二,宁忠源于武昌称王,号为楚王,宗旨依然不变,重申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纪陈纲,救济斯民,如同一股狂风一般,逐渐从楚地兴起,开始吹向了天下,人人都知道这天下虽然还没有彻底大乱,可是已经不远了。
天下乱起之时,朝廷反应速度已经比起之前高很多了,西北方向的年羹尧已经开始向着勋阳府进行小规模的试探,前哨的马队已经跟复汉军狠狠打了几场,双方死伤十分惨重,宁忠源新组建的守备第四师在向勋阳进发。
而此时京师的兵马已然出了京师,五万八旗精锐所需要的物资,已经让沿途州府进行准备,一路上行进屡次被勒令提高前进速度,由此可见,康熙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焦急如焚。
康熙躺在行辇上,有气无力的听着张廷玉的工作汇报,他的胸膛有些起伏不定,脸色潮红,终究是一个快七十的老人,在这六月的天气一路急行军,颇有些耐不住,他此时颇为怀念自己年轻时骑马射猎纵横四方的感觉了。
张廷玉跪伏在车辇下方,尽管车辇里已经放了冰,可依旧是满脸的汗水,也顾不得去擦,只是一字一句念着下面呈递上来的奏折。
“两广总督杨琳上奏事折,六月初八于长沙城下与楚逆宁渝一部大战,敌火炮甚利,百炮齐发我军难敌....目前已退往酆陵休整,急需援兵,否则楚逆南下.....”张廷玉念到此时,脸上不由得有些犹疑。
“念下去!”康熙的声音从行辇上传来,似乎还在试图勉力保持君父尊严。
“嗻。”张廷玉应看一声,略微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念道:“否则楚逆南下,则不可挡。另楚逆已自称为楚王,乃行天人共愤之事,当万民共击之.....”
“啪——”一盏青瓷杯被康熙从行辇上扔了下来,“杨琳是干什么吃的!朕已早有谕旨,只要拖住楚逆即可,为何贸然相攻,如今向朕要援兵,朕从哪里给他援兵!行事颟顸,其心可诛!着刑部带回细细审理!”
这一番雷霆雨露,却是让张廷玉心慌不已,随着朝中汉臣势衰,杨琳已经是汉臣心中的希望,若是这番功成,是要推举他为大学士的,可是如今看来,不仅仅汉臣的希望落空,他张廷玉没有汉臣的支持,也难有作为。
不过此时正在君前,张廷玉也不敢不谨慎,当下抛开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开始了长篇大论。
“臣以为,当下是朝廷与楚逆争民心、争兵心之时,杨琳有罪,不在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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