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西按察使的位置上,升为了广东巡抚,也就在杨琳的手下为官,如今杨琳不在,他心里对这两广总督的宝座就有几分垂涎。
管源忠自然清楚这杨宗仁心底的那些小九九,不过他也不在意,无论换谁当这个两广总督,对于管源忠都只有敬着的份,不过听到杨宗仁的这番试探,他心里也有些腻味。
“天爵老弟,老夫在这广州当了二十年的广州将军,什么样子的变乱没遇到过?这楚逆无非就是趁着枪炮之利,才得以肆意横行。如今我圣上亲征,朝廷大军汇聚湖广,只需数月,便能一举荡灭楚逆,无需多虑!”天爵是杨宗仁的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毕竟只是搪塞之词,管源忠也想看看这位神通广大的天爵老弟有没有什么妙计,便试探道:“不过当下你我二人,却需针对目前的局面想个法子,若是等到皇上他老人家平定了楚逆,转过头发现我广州乱了,那可是我二人失职啊!”
杨宗仁脸上微微浮现一丝笑意,随后又止住了,看上去倒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管兄,朝廷既然将两广交给了杨大人,这等事原本就不是下官随意评论的,只是如今杨大人身陷囹圄,卑职倒有几分想法。”
管源忠一脸笑意,十分坦然挥手道:“若是杨大人可有妙计,不妨说来听听,若是于朝廷有益,管某自当向朝廷荐之。”
杨宗仁见到管源忠说话也是不真不假的,心里有几分不满,不过他也知道,如今管源忠能做出这幅表态,已然是难得,因此也不再卖关子,道:“观楚逆行事,猖狂如斯,每下一城,便近分乡绅大族之地,早已天怒人怨,人人欲除之而后快。”
“如今湖广尽数沦陷,逃离乡绅大族屈指可数,人人痛骂,却无能为力。而我两广也置于楚逆刀口之下,为保卫乡梓不为楚逆所害,不如可用民力。”
“何为民力?”
“粤民风气强勇,正应倡办团练,除逆平匪。”
杨宗仁这一番话看似平淡,却是将管源忠惊得一跳,如今眼见得绿营不堪用,也有不少人想着编练新军,像杨琳、高其位等人莫不是如此,可是还没有一人敢于胆大到用乡人去办团练,这是在试探朝廷的决心呢!
“天爵老弟,你可知倡办团练一事可非同寻常,若只是朝廷的问责也就算了,可如果让皇上看见了,你可知是何等的滔天大祸?”
杨宗仁沉默不语,他当然明白管源忠所意,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满汉之别。
有清一朝,无论朝廷里说得多么敞亮,可实质上是改不了的,满清皇帝对汉人的提防从来都没有减少过,特别是经过三藩之乱,更是再三提防。
如今的绿营之所以羸弱不堪,军纪混乱,未尝没有朝廷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原因,有意去削弱绿营乃至于汉人武力,并非什么难以预想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杨宗仁所说的倡办团练,其真实的意思就是放开使用汉人武力,这对于清王朝是不能容忍的,甚至是害怕见到的一幕,若是楚逆败了,又出来几个强大的乡绅地主豪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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