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了一种极奇怪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可她还是强迫自己平静。
她知道顾听桉只是被感性左右了情绪,再看着顾听桉清玉之容,她眸底平淡,嗓音冷淡,“君上,晏栖不知私爱为何,我的余生不属于我自己,——您若是明君,我愿高簇;若只是为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那么晏栖自会另择良木而栖。”
话落,江晏栖看着顾听桉愣住的眼,一字一句道:“——若君上实在喜欢晏栖的身子与眉眼,拿去又何妨?”
顾听桉闻言一怔,看清女子深藏平静下的冷清寡淡,他冷清缱绻的桃花眸凝着江晏栖,如青山高雪般清矜的神色多了两分晦暗。
一字一言,他说得珍重,“先生——我心悦先生——只是先生。”
江晏栖如雪似雾的眸色冷静得可怕,“所以,我往后会是君上的弱点吗?”
这是一个冷静得让自己都招架不住的女子,可顾听桉看着如此的江晏栖,心中却是痛惜。他轻吐了一口气,轻声道:“先生可以做我手中的利刃。”
“如此,晏栖愿为君上所用。”江晏栖清透的柳眸下是波澜不起的心。
顾听桉从未想过有一日,喜欢一个人竟会如此小心翼翼,“先生,刀在身侧,我才心安。往后,大齐君后只有先生可居——
其余后宫之人不近我身,不入我心。”
见江晏栖迟迟未开口,周遭的气压似都凝低了几个度。
顾听桉看着江晏栖愈发清冷透彻的眸色,分明他觉得自己无错,他只是喜欢上了她而已。
难道喜欢也是一件错事吗?
可顾听桉感受着江晏栖如雪的目光,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对自己内心的审判,这也是顾听桉总叫着江晏栖先生的原因之一——这个看似不大的青衣少女却有着沧桑老者的平静愔嫕,有着博古通今的饱墨之才,有着绝对的理性与判断。
她没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可那种疏离与锐利却让人望而却步。
顾听桉那般直视着江晏栖的眸,桃花眼中的炽热也不再掩饰,抚过素白长衫,他直抵了上去。两双眸子就那般互看着,双方都带着自己的坚持。
他清沉如雪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先生,不论你愿意与否,你此生都无法与我撇清关系。”
江晏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眸光像锋利的刀刃,带着极致的透彻与理智,“君上,不要在我身上动情。”
顾听桉每每看到江晏栖那双清透皎皎又充满平静漠然的柳叶眸,都直想搅乱了那一潭无波静水。
想到与她定下约定的沈槐奚,想到她的冷漠平静,顾听桉不由逼近了两分,白玉清骨的面庞上莫名地便染了几分冷意。他纤长的手指抬起了江晏栖的下巴,清幽的嗓音中压抑着波澜,“先生此般不愿,是因为沈槐奚吗?你们定下来婚约,你心中亦牵绊着他。”
婚约一事是事实,江晏栖无可争辩。且她更觉得,顾听桉没有资格与立场同她争辩此事。
她不喜顾听桉这般神色。微微低头,避开男子的视线,江晏栖只淡淡道:“我与他,唔……”
顾听桉再看不得她眸中漠然,将往日的风度皆抛了去,直将人抵在书案上,揽着她的腰便压了下去。
些许冰凉的唇映在江晏栖唇上,带有一丝苦涩的药草味,堵住了她未出口的所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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