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看去,楼下有一块大的空地,百米范围中覆盖了一层炽热冒着红热的炭块,上面就铺了一层极薄的黄沙。有人不停的被吊着线从楼上投放到那片炽热中,滚烫的炭火扭曲了空间,炙烤着人们的皮肉,那些人只能疯了一般不停朝百米开外跑去。
可是有太多人只跑几步便趔趄进了火炭中,再也爬不起来。
“不错!那个不错!哈哈……要到了,马上就要到了!”
“呜呼!倒下!倒下!倒下!”
顺着众人的“惊喜声”,江晏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谢允卿!
看着江晏栖僵硬的脊背,顾云斜半眯着眸,打量了一眼场下,笑,“你不喜欢这里?”
江晏栖的眸中藏着一丝憎恶,淡淡道:“我既很快便是其中一员,难道我该喜欢?”
捕捉到那抹憎恶,顾云斜阴郁的眸反而亮起几分笑意,他看着一身青绿,比玉竹有节的女子,一笑道:“你的平静露怯了,小阿翡。北枝月渡便是这般教的你?哈哈哈,不过如此!”
江晏栖看着眼前的人,已然明白他不会杀了她,至少在北枝月渡还活着时。遂唇畔带起幽然,淡淡道:“主上可知这世间总有如此一类人——以为自己是笑看他人输,殊不知他人却是看他笑着输。”
说到这,江晏栖停顿了一下,再闻着众人的惊叹声看去,谢允卿已经成功跑过了炽热,无力地倒在安全的地上。
江晏栖指着谢允卿,平静得洞穿人心的眸直视顾云斜,“主上可是不信?不若以此为赌吧——那个男子,给我。”
“两月之内,主上可期待看着那楼上之人笑着输?”
顾云斜听后,笑了,笑得冰冷,又有些玩味,“变着法儿骂我,还反客为主改了赌注内容——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哪里是平静露怯了,我看是太胆大了。”
说着,顾云斜舔过唇瓣,走近江晏栖,腰间的利刃随着步伐摇曳着,幽幽的冷光颇有些刺眼,“只是,选择权在我手中呢。”
“此举,你是想救他?——看来你也是心属大齐的。”
“主上的直觉有些逊色了。”江晏栖淡淡道。
“你是笃定了我不敢杀你?”顾云斜眯了眯眸,手突然把在了江晏栖的腰畔,热气洒在她的耳畔,“我给你这个机会……赢了,那人归你。”
他喜欢她的桀骜和淡漠。况且……北枝月渡的人……倒更应该留着。
他虽不会要她的命,可却不会纵容她挑战他的威严。小小的惩戒必须有。
江晏栖却是被这热气刺得浑身发冷,下一瞬,她忽然被顾云斜举起抛到了十米开外的炭场中。
女子的青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最狼狈的布偶被扔入火场。
众人被这一举动惊到了,只不过一会,他们又爆发出惊呼,“是个女人!哈哈,她的衣裳起火了!”
江晏栖整个人从二楼摔在了炭火中,她的手脚狠狠擦过滚烫的炭火,那股冲力更是让她全身都有一股阵痛,喉口已涌上了鲜血,脖颈处的伤口似乎也崩开了。
剧烈的炽热感灼烧在她的肌肤上。
痛!真痛!
江晏栖的裤脚开始起了小火,五脏好像被摔得移了位,她的呼吸急促而痛苦,她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声玩味的喊叫声,“哈哈,她真像条死狗!趴在火堆里,马上就要变成碳烤的了!”
“哈哈,站起来啊!着火了!哈哈哈!”
不过一刹那,求生的本能竟让江晏栖用手活生生撑在了炭火中站起,沾血的大片伤口好像被放入了油锅一般,炽热、钻心、疼痛!
拖着衣裳燃起的火焰,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江晏栖的理智与大脑。
她那双清透的柳叶眸好似被灼成了血红色,踏在火焰上的双脚拼命的朝前跑去。
顾云斜站在二楼,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子满脸带血,青衣曳火的模样,他的眸中闪过兴奋的幽芒。女子腰畔的长发自尾尖燃起了点点星火,随着奔跑的劲风,一股燎原之势,好似碧透的青湖也能点燃璀璨,当真是美极了!
太美了!
顾云斜自心底惊叹,果然,这真是个骨子里桀骜又平静异常的女子,他最喜欢撬硬骨头了。
“跑快点啊,小阿翡……”顾云斜倚靠着木柱,微卷的墨发尽数掩于阴暗。
在江晏栖踏出火炭的那一刻,她立马倒在地上翻滚了起来,火焰在一层层铺开的尘土以及女子抑制不住的闷哼声间慢慢变成了灰烬。
直到最后一丝火焰消失,江晏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她用尽了力气,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鲜血模糊,乌黑的灰烬镶嵌在里面,一旁是她被烧的长发。
疼痛持续刺激着江晏栖的大脑,她再听不清周遭的声音,画面也渐渐模糊,只觉嘈杂,而楼上的“贵客”们皆仰着头朝楼下瞧,好似倨傲而又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的满身狼狈。
顾云斜闲庭信步地走了下来,直到停在江晏栖身旁,他以俯瞰的视角看着她,弯腰别过了她耳畔碎发,笑,“小阿翡,你方才美极了。”
他极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子染血的面庞,“可是你现在太狼狈了,下次要记住了——在我面前,敛起你骨中的桀骜。”
后他弯腰抱起了地上的女子,纤细的腰肢好似没有重量。他掂了掂怀中身子,唇畔带着一丝阴冷,却笑着抱着怀中人离开了炭场。
女子手脚的鲜血便随着他的身影滴答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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