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背冰冷粘湿一片,不知不觉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大将军府外等候禀报差使的车马仍不见稀少,街道两侧值守的军士们纷纷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松脂味道。
莫小丰随着杨遵徒步穿过拥挤的街衢,来到风阳街口,看看身边无人,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压低了声音问道:“杨先生,大将军应当还不知道孙迁坠亡的消息吧?”
话一说出口,从杨遵有些异样的目光中,他就立马意识到自己犯了个称呼上的错误,急忙掩饰地改口说道:“看来大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夫人遇刺这件事上了。”
“太原公是如何劝说斛律晃一同返回大将军府来的?”杨遵未置可否,反问道。
莫小丰如实将他在戚里街口意外坠马晕厥,斛律晃将他护送回南城的经过简要向杨遵讲述了一遍,末了忍不住说道:“或许大哥派斛律晃去请司马令是另有它事,未必像杨先生所预想的那样。”
“但愿如此吧。”杨遵仰面长吁了一口气,招手命随从牵过坐骑,冲莫小丰拱手说道,“就要到宵禁的时辰了,太原公请先回衙歇息吧。”
莫小丰揣着一肚皮的疑问,急于从杨遵嘴里得到答案,笑着摇摇头,问道:“先生夜晚还要办差吗?我回去也是无事,不如随先生一同去长长见识?”
“太原公!今日之事牵涉颇多,结果难以预料,下官实不愿您牵连其中。您还是按陛下所嘱,趁早回衙补上今天的功课吧。”杨遵从随从手中接过马缰,加重语气回绝道。
莫小丰不服气地嘟囔道:“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要我报信给在晋阳的父亲?方才又为何有意向大哥隐瞒,只字不提孙迁坠亡一事呢?日后如果大哥得知了实情,我脱得了干系吗?”
杨遵被他问得一怔,略一思忖,歉然解释道:“下官原想着待今夜审清问明了孙常侍坠亡的真正原因之后,再向大将军禀明此事的,目下想来,今夜也未必能问出个确切的结果,原先的思虑的确有欠周全了。”
“是呀。今天有这么多的人来向大哥禀报差事,万一有哪个知道实情,在大哥面前首先提及孙常侍坠亡一事,咱们不就被动了吗?”莫小丰见杨遵松了口,忙又说道,“倒不如今夜您带上我一同去审案,以免日后若是大哥单独向我问起,我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像……”
他本来想说的是“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被大哥问到入宫的事,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靠瞎懵蒙混过关”,可话到嘴边,陡地想起自己只是个穿越者,冒牌的贺嵩,便打住了没说。同时,心里暗暗告诫自己道:千万要记住,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要想不被人瞧出破绽,从这一刻起,就要打起十分的精神来,认真地扮演好贺嵩这个角色。
所幸,杨遵并未在意他强行咽下肚子里去的那句话,缓缓点了点头,改口说道:“也好,不过今夜仍是由下官在主持审案,您只旁观,无需问话,倘若做不到,则下官万难从命。”
“杨先生放心,我不说话就是了。”莫小丰脱口答应一声,抬脚就奔向了不远处的青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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