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成绿泥肉酱后拿来喂兔子。”
“或者更糟,她让兔子先把我们剁成肉酱,再自己吃掉我们。”
铅笔向队长列出他的猜测。
队长也不忘端出他的猜测:还记得雪尔莎的茶话会游戏吗?
这孩子很可能也把他们抓起来,塞进婴儿爽身粉里,直到他们的脸比木乃伊的卫生纸还要白。
“谢谢,谢谢你们来陪我!”
“嗯,佐多斥候和佐莫斥候,他们被我爸爸解雇了。不过有你们在就好。”
女孩牵着两具盔甲的手,将他们带入自己的房间。
不,她才不要睡觉,她今天还没玩够呢。
如果这两个家伙也没法给自己找点乐子,那他们都要被解雇,都要从这里离开。
“好了,开始吧二位,”女孩将她的灰兔玩偶放到自己的小型王座左侧,“记住,开始表演前用心想想,想想我要看什么。”
她顶着这张脸说出这段话来,还真让哥布林寒毛直立啊。
队长隔着盔甲,对女孩连吐三下舌头。
啊,队长看到女孩的名字了:安琪小姐的化妆间,这是她的名字。
……
……
漫长的睡前故事时间。
……
……
“最后,公主击败抓走火龙的王子,跟着她的动物朋友们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呼—这故事烂透了对吧?”
说完,队长让麦片控制十根手指合上故事书,将它塞回安琪的书架。
看着眼前进入梦乡的安琪,队长提出他们最好脱下盔甲、自由活动五六分钟。
“等—等—!”
“我的斥候们?”
“谁让你们离开的!”
安琪从她柔软的粉色床铺上坐起,摘掉睡帽与眼罩:这只是第十五个故事,她还没听够呢。谁允许他们不讲走人的?
“唔,不,你们是…”
对一个一直被过分呵护人类孩子来说,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诡异。
她的侍卫们呢?为什么只剩下盔甲,而且还有四只哥布林围在盔甲周围窃窃私语?
“怎么办,队长?”麦片向队长递去一块椰子饼干,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还能怎么办?只有两个选择。—队长拿出他的应急预案清单:第一,灭口。第二,善意的谎言。
安琪走到他们身边,抓起麦片的耳朵后把他抱到面前。人类女孩用审视般的目光,打量起面前的绿皮妖精。
好吧,启动第二应急预案。
“听着,人类幼崽。”
“你的奴仆在我们手上。”
“想夺回来,就带上二十…不…四十万金币来见我们。钉锤,烟雾弹!”
队长说完,又跳到空中将麦片救下。
“唔—噗啊—!”
钉锤口中准时喷出两颗粉色彩弹,甩落地面后成功造出连片的白色烟尘。
“队长,你不感觉我们说的太吓人了吗?”
总比再演一次哥布林河热病、说我们把两个人类杀掉吃了要好。
队长向铅笔的回答如上。
下次要是时间充裕,他会让安琪相信他们上了天堂的。
真是太戏剧性了:他们是因为甘比诺的谎言才选择离开,被抓到这里。
现在居然要为哄一个孩子去编故事。
队长也很好奇,他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安琪还没能说出任何谈判筹码,便看见四道灰影连同两具盔甲凭空消失。
可是—可是—她还没能说出那些话来—
可是,他们是她遇到的唯二的朋友。
“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这可能是个临时起意的计划,但队长事后才会想明白,自己没能再编个更好的故事,会对今后的事态发展有何影响。
因为安琪准备去找她的父亲。
……
……
阿斯拉取下她的箭头,从一名左臂险些被刺穿的看守者身边缓缓收回。
她的眼神冷峻,却透着一丝怜悯,仿佛是在告诉对方,刚才那一箭是她给对方的最后机会,她本可一箭射中对方的左眼,让视神经同脑浆混为一体。
“最后一次,打开牢门的钥匙在哪儿?”她有意压低声音,不容置疑。
雷琳则站在一旁,双拳紧握,十指准备随时发力,她的肌肉在紧绷中微微颤抖,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我说。别再,别再动手了。”
“给您,小姐,全都在这儿—!”
看守者活像只见到太阳的吸血鬼,在言语上的后妥协伸出双手,从腰间的钥匙串中掏出一串钥匙。
他的眼球与手指齐头清数着,从右向左,直到一把精致的银色钥匙映射月光。
颤抖着,他将钥匙交给了阿斯拉,随即为两名闯入者打开了通往牢狱的大门。雷琳见状,便将手搭上他的右肩轻拍:五分钟前,他就该这么做的。
阿斯拉也不忘对他奉上忠告:“没有战士的实力,就不要来做流血的事。回家去做个平民,总好过死得不明不白。”
看守者在一阵哭喊中连滚带爬,成功逃离这条方石回廊。
阿斯拉和雷琳此前都没见过这家伙,要让雷琳来评价,那至少这件事后,那家伙在倾听他人方面的本事会有所见长。
留下阿斯拉和雷琳准备继续深入搜索。然而,正当她们准备分头行动时,两位身着重盔的士兵突然出现,与她们迎面相撞。其中一位的头盔在碰撞中脱落,露出其中空荡荡无物的空间。
无头骑士。
“无头骑士,塔莫塔夫雇了亡灵骑士?我还以为布莱格是他最好的打手。”雷琳惊讶之余,迅速调整战斗姿态,准备与这些诡异的银甲幽魂一决高下。
但她的话音未落,盔甲中的“驾驶者”们便向她表演出意料之外的举动。
哥布林队长从盔甲中踢开胸甲、护膝与护手,露出自己矮小却坚韧的身躯。他向阿斯拉和雷琳递出两块巧克力棒,“感谢你们前来救援,不过,我们四个已经快逃出生天了。现在,我们走吧。”
离开牢房,四只哥布林也可放开拳脚。
雷琳真想收回她刚才的看法,那名看守先生不是个老实人。否则,他也不会一手抓着钱袋,一手为军队指引方向折回原地。
“啊,队长先生。早有耳闻,能再次逮捕你和你的共犯,真是荣幸。”塔莫塔夫从腰间抽出他的棕柄刺剑,指向四只哥布林他们的人类盟友。
“塔莫塔夫总督,感谢您,让我见到了—”队长也从钉锤手中,接过他的弯刀,“—比煞星还让我恶心的人。
塔莫塔夫总督望向队长手中的弯刀,嘴角的笑意像是温泉中的气泡般无法按耐:队长居然要和他一对一,一只哥布林,居然要和他,一名总督,连续三年的王国击剑锦标赛冠军单挑?
根本是痴人说梦!
不料,哥布林队长却将弯刀的刀刃与握柄分离,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握柄中突然传来了嘶嘶声,伴随着一阵烟尘,似乎在诉说着它原料中的隐情。
只见队长徒手将弯刀刃面揉成一个铁球,轻松得就像是在玩橡皮泥。“没想到吧,这刀片是锡纸做的。”队长眼神轻蔑,以塔莫塔夫能够听懂的语速做出说明。
口吻像是在哄孩子们入睡的修道院保姆。
下面才是他真正的计划。
队长将冒烟的弯刀握柄投掷至塔莫塔夫脚下,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房间。塔莫塔夫总督被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得咳嗽连连,只能暂时闭上眼睛。
当烟雾逐渐散去,塔莫塔夫顶着刺鼻的胡椒气味睁开双眼,却发现四只哥布林与他们的人类盟友已经消失不见。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他们的踪迹,最终将视线落在走廊尽头的一块大型石洞上。
那是他们逃离前留下的唯一线索。
“啊,我女儿会哭上三天三夜的。”塔莫塔夫对身边的布莱格抱怨道。布莱格也快步起身,准备去为他的总督预约耳科医生,外加心理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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