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她不再只是一个受害者,而是一个即将面对自己命运的战士。在她的内心深处,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生根发芽。
……
……
雨后的空气夹杂着泥土与植被的清新气息,让牧野的感官为之一振。
他将手中的干草叶卷成筒状,轻巧地用拇指与食指捏紧,而后擦亮一根火柴,点燃了这自制的简陋烟卷。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这样的习惯,烟叶的味道在双唇间缭绕,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慰藉。
煤炭厂,这片曾经繁荣如今却荒凉之地,成为灰渡与巴西尼、卡朋、宾奇约定的交汇点,他们曾承诺能助他重返芸州,完成未竟的使命。
此刻,牧野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复仇与救赎的渴望交织在一起,驱使着他走向这最后的决战。
灰渡,这位身披黑衣的浪人,将一把名为村正的狂刀郑重地交到牧野手中。
这不是一般的赠予,而是一种信任与托付。
灰渡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不想看到牧野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陨落,更不愿欠下无法偿还的人情债。
然而,牧野对此犹豫不决,他更倾向于依赖自己熟悉的武器—六发左轮与长剑。
但在灰渡行动之前,他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只来得及吐出口中的烟蒂,阻断灰渡闯入工厂的脚步。
“等等。”牧野的话语简短而有力,他向房间内连鸣两枪,声音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犹如战鼓一般激昂。“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找巴西尼和宾奇。如果在第三次鸣枪前离开,你们与黑帮的纠葛,我可当作从未发生。否则,三分钟后,刀枪无眼!”
这是他对局势的冷静评估,也是对无辜者的最后怜悯。
虽然面对敌人,牧野从不手软,但他同样不愿尚可退出深渊之人。这或许是他的原则,亦或是他内心深处对罪徒残留的善良。
灰渡站在一旁,对牧野的选择报以沉默的尊重,尽管他并不完全赞同。
他为两名丢下短刀企图逃命的铁甲打手让出一条生路,。但随后,从一名头套黑色布袋、满身伤痕的壮汉口中,他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巴西尼已死,死在宾奇的手下。
而“驼子”卡朋,早就因他的狂妄付出代价。
不需要宾奇动手。
这意味着,宾奇已经将三家的权力集于一身,成为真正的幕后渔翁。
这一消息无疑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牧野与灰渡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的是对未知的警惕与决心。
他们知道,与宾奇的对决,将是一场硬仗,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但他们同样明白,为了芸州,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
第三声枪响过后,无人再做逃兵流窜。
“留下的都是最好的武士。”灰渡说完,便为腰间的佩刀解下铁镡。
“也没好过多少。”牧野踢掉几块朽烂的掉色木板,抽出长剑劈向一头躲在长廊拐角,意图偷袭的灰皮兽人。
兽人在肩骨被斩为碎片的回音中倒下,双目瞪如珍珠。
这年头,只要有手有脚,是个生物都能自封赏金猎人了。
灰渡的刀锋划破空气,带着一道银色的轨迹,狠狠斩向离他最近的“七血牙”成员。
刀刃触及那冰蓝的肌肤时,来自哈吉拉克冰原的力量轮回复苏—鲜血绽放的随即迅速枯萎,化作一抹灰白—肌肤竟如无事发生般恢复如初。
“妖怪…!”灰渡暗自咒骂着。
这一幕,让灰渡心中泛起了一股寒意,他的眼神凝重,却并未露出丝毫退缩。
与此同时,牧野面对的是四只扭曲的蓝色魔怪,它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嗅到猎物气息的冬狼。
“七血牙”其中之四就在牧野眼前。
鹰眼卡萨,牧野对这位左眼空洞的哈吉拉克战士有所耳闻。
巨魔一族的再生能力。
无论其来自上古的恶魔契约,还是长期在艰难环境中的衍生,心脏、大脑,视神经与肝脏等关键部位的缺失,也会引发相应局部区域的坏死,感染、瘫痪与死亡的可能性也绝非为零。
卡萨那布满疤痕的空洞左眼,也不是来自某次英勇作战。
不过是在他还是颗“小蓝莓”时,用树枝挑衅野生狮鹫后的教训。
牧野的手紧握那把六发左轮,枪口指向最前方的魔怪卡萨,但后者嘴角却挂着一抹轻蔑的微笑。
“哈,别虚张声势了。”七血牙的头目卡萨冷笑着说道,他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骨头,正悠闲磨剔着牙缝间的肉丝。
“为了吓那帮怂包,你用掉了三发子弹,”他的话语中满是嘲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同时打死我们七个!”
说完,其余三头蓝皮巨兽便在哄笑过后持刃上前。
四人在前,三人在后。
一名警探,一名浪人。
卡萨开始认为,那把枪里的子弹是天上某位乐子神送给牧野的作弄了。开枪吧,他知道牧野不敢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杀领主或警骑了。
卡萨的头像是冰雪消融后的红玫,在他的不屑与高傲中沿两侧绽开。
他的目光如同冬日里的最后一抹寒霜,锐利而冷漠。
然而,当他的兄弟们回过神来,他们才发现局势已变。
牧野手中名为村正的妖刀,它燃起火焰。
正如地狱之门骤然洞开,吞噬一切黑暗。
刀光乍闪,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那是敌人的血液与恐惧交织成的芬芳。
牧野抖落村正上的血液,每一滴都映照着胜利的光芒。
灰渡也成功将身后三名巨魔的双臂剁斩分离,每一次挥刀都是对敌人意志的无情碾压。
灰渡知道他们还能复原双手,那不是关键器官。
因此,他也为三名抱头鼠窜的巨魔让出道路。
算是他对牧野的敬意。
那三个家伙,严格意义上讲还算不上抱头鼠窜。
连手都没了,还拿什么去抱头?
一番苦战后,牧野清点着仍剩下三发子弹的左轮手枪,将村正收回刀鞘。
好消息是,还剩下三发子弹。
灰渡则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对方,那是战武士间无需言语的契合。
随后,这名黑衣浪人踏上旋梯。
他就知道,牧野用得着这把刀。
他就知道,牧野比他或黑松更适合这把刀。
“很原始,但很高效。”牧野收起这把刀刃,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他明白,有时最古老的方式才是最有效的武器。
灰渡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豪:“这刀是我亲手锻造的。”说完,为了化解略显尴尬的氛围,灰渡决定率先探路。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旋梯尽头。
“今夜,还会有人死在这里。”
“牧野探长,命运的车轮是无可撼动的。”
那是他为牧野留下的忠告。
牧野当然知道,宾奇的打手不止有七只蓝莓精灵。
逃走的那三只,就随他们去吧。
他们的手要想不借助外力恢复,保守估计也要两到三个礼拜。
但灰渡对牧野错误预判的提前指正,及其眼中不容置疑的银色星火,则为牧野带去另一道鸣雷般的答复。
“那个人是,雨真玲子。”
牧野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玲子的全名了。
玲子,玲子,她也在这里。
那真相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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