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若是日后让我发现你还死心不改,休要怪我不念及多年的香火情。”
宁擎最后看她的眼神带着谴责,他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如若宁椿是好言好语求上门来,让他帮衬薛家一把,他兴许还会动容。
只是他们想在知知身上动歪心思,那他可就忍不了一点儿了。
宁椿有些狼狈的回到薛家的时候,几个儿女和丈夫都等在大堂,翘首以盼。
见人来了,就连忙走上前,问母亲事情如何。
他们身上穿的都算不得太体面,衣裳料子虽然好,但边角处已经洗的发白,上头的样式也都简单,家里仆从的衣服更是粗陋,不仅料子穿在身上不舒服,甚至还有些起球发霉的。
他们家自从前两年老爹薛茂研从一个三品的肥差被贬谪成如今从五品的闲职之后,就少了许多进项。
先前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大手大脚惯了,用的吃的都要用好的,惹了一点事就习惯性的用银子砸人解决。
舒舒服服的过了两年的年头,他们才发觉家里的银子莫名其妙的就花的差不多了。
加上薛家大房好赌,之前在赌坊没钱赌的时候签了字画了押,赌坊的人催的厉害,薛家老大没办法,只好将这事告诉给了家里,希望家里给他兜底。
若是寻常赌坊也就罢了,他们好歹也是官身,一般人不敢轻易惹,可这赌坊背后的主子他们可惹不起。
所以宁椿一边骂他,一边喊着他几个兄弟,想着给他凑一凑。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惊人,几个儿子的房内账几乎都是入不敷出,甚至还欠了些钱。
老两口没得办法,虽然气的心绞痛,但都是自己儿子,怎么着也得帮衬着。
于是他们就开启了各种‘打秋风’的行为,他们先叫嚣着身体不好,有个头疼脑热的,叫嫁出去的女儿送来银钱,然后就是克扣了仆人的工钱,减少了给他们的赏银。
最后就是将家中派不上的东西当的当了,卖的卖了。
好容易把外头的糊涂账给摆平了,他们才计划起了缩衣节食,家里好些人都是清闲没事干的,孩子仆妇又多,靠薛茂研那点俸禄根本不够过活,老两口只好偷摸着借用儿媳妇的嫁妆。
又勉强舒心了一阵子,这事给儿媳妇知道了,当即就闹了起来。
若是不还给她们嫁妆,她们背后的父兄可不会轻易放过薛家。
老两口只好又变卖值钱的玩意,将全身上下买了个干干净净的,只留了一两套体面的衣裳,其余的全部折现还给了儿媳妇。
宁椿大半辈子就没过过这样清贫如洗的生活,每日都埋怨丈夫儿子没出息的时候。
薛家老大,她大儿子薛大(起名废)就将宁擎在京中找人家照看颜安知的事情跟她讲了。
她寻思这好啊,小丫头片子能有多难养,给口饭吃不就好了?
所以,被怂恿的她立刻就去了宁家,还在薛家一众人面前拍着板的保证了,一定让他们重新过上富贵日子。
结果现如今没带来好消息,反而是被人请了出来。
宁椿脸上的神色真的是难看极了。
身边略带催促的声音响起,“娘,那咱们可怎么办啊?”
她拂拂袖,瞪了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吵什么吵,你有本事你去找你舅舅要钱要粮去!”
薛家人立刻就不说话了。
宁椿心里恨得牙痒痒,她就是不明白了,为何小时候事事对她好的兄长,怎么就不肯如她的意呢?
不同于薛家的心思各异,宁家宁擎把宁椿给请出府门外后,就望着庭院间的松柏,沉吟了好一会,最后站在后院,看着知知房间里头的亮着的烛火,眼底里都是对自己的不满和失望。
宁椿上门想要抚养知知,不晓得挑个正经日子,是一个人带着丫鬟婆子来的,没有什么贵重的礼品也就罢了,作为长辈,看见小辈连一个象征性的见面礼都没有准备,宁擎怎么可能放心把孙女交托给薛家照看?
反观沈家,明明是高门大户,却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上门拜访,给知知的礼物都有一马车,几个人又都是懂教养知礼节的体面人。
孰好孰坏,真的不辩自明。
因着宁椿的横插一脚,宁擎更加担心小孙女日后的境遇了。
只是离别之日有心,重逢之日无期。
宁擎和宁午禾很快就要前往肃州了,这一天,宁家人都起了个大早。
颜安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珍珠抹胸襦裙,外衫是明亮的橙色,小姑娘随意挽了发髻,就跟在爹爹和爷爷的身后一遍一遍的喊着。
两个人也都很宠溺的一遍遍答应着。
三人一道用了早膳,外头宁管家就通报说乐氏和沈世子带着沈小公子来了。
宁擎本来想着等会亲自将小姑娘送到沈府之后再出城的,却没想到沈家竟然亲自来接了。
心下难免安定了一些。
定国公府没必要讨好他们,所以不必装什么样子,既然他们重视知知,那便最好了。
至少知知能够衣食无忧,不必担心在父兄不在的期间被人看上强抢了去。
宁午禾牵着小姑娘往外走。
“沈夫人,世子,小公子。”宁擎开口打招呼,而后看了一眼他们带来的马车,宽敞明亮,结实精致,看向沈家人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乐氏回礼示意,而后微微弯下身子看着颜安知道,“知知以后就把定国公府当家,不要害怕。”
小姑娘显然是情绪不好,那双强忍着不哭的眼睛此时像是一朵耷拉的花,有些没有生气。
她点点头,板着脸不太愿意松开宁午禾的手。
宁午禾老父亲的心简直就要碎了,若不是皇命在身,谁想离开自家可爱懂事的小闺女啊?
他只能爱怜的用掌心肉蹭了蹭小姑娘的脸蛋。
乐氏的声音更加温柔了,她想着法子逗小姑娘开心,“我们同知知一起去送你爹爹和爷爷好不好?”
本来以为要直接去沈府的颜安知终于有了点情绪,“好。”
然后牵着宁午禾的手更紧了些。
一行人出了城门。
宁擎和宁午禾一人一下的将小姑娘抱起来哄了好一下,才上了马。
边走,边对着站在门口的小姑娘挥手道别。
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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